公司其他部門的職員對他有些不滿,尤其是章魚的手下。
牆倒衆人推,他們都跑出來看熱鬧,欣賞傅義狼狽的樣子。
“聽說你老婆、孩子好幾個,又要還貸款,還要給女兒治病,你說要是你萬一找不到新工作,那可怎麼辦?”章魚裝做在為韓非考慮:“你别往心裡去,我是說萬一啊。
”
“工作還是很好找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韓非回到辦公室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章魚則站在門口等着他。
“可惜了,我最近一直在你們小區看房子,本想買一套跟你做鄰居呢。
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撐不到我入住了。
”章魚靠着門框,一副為傅義感慨的樣子。
“你說完了嗎?說完就出去!”一向圓滑的假樹哥好像受了刺激,起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谷/span“我是在關心他啊。
”章魚的笑聲在外面響起:“傅義,你那房子要是準備斷供的話,可以考慮下我。
同事一場,我這也算是幫你忙了。
”
韓非站在辦公桌邊,以前看别人離職,都會拿個紙箱裝各種物品,但他發現自己并沒有什麼要帶走的東西。
翻找到一個黑色袋子,韓非将自己的飯盒和水杯放了進去,他又打開抽屜和櫃子,帶走了耳機、數據線和幾本書。
“以前都是公司比我先垮台,傅義這個身份确實帶給了我很多新奇的體驗。
”
提着袋子走出辦公室,韓非沒花多長時間,就辦理完了離職手續。
他本來是想要等一等李果兒的,但李果兒和那幾個堵門的群演都被派出所帶走了。
從公司後門離開,韓非看着人來人往的馬路,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為了某個目标向前。
“我還從來沒有站在這個角度去看待過生活。
”
神龛記憶世界帶給了韓非特殊的生活經曆,他融入了其他人的記憶,看到了不同的世界。
也正因為這些磨煉,所以他才能年紀輕輕就掌握大師級演技。
“接下來要去哪呢?”韓非提着黑色塑料袋,朝着下城區走去。
在鏡神的記憶世界當中,他跟着蛇哥系統學習了幫派的管理和運作,這些知識在很多時候也可以轉化為财富。
“身體越來越差了,我有點沒有安全感。
”
韓非走在大街上,兩個小時前他還被一群人圍着怒罵,現在卻沒有一個人在意他,更沒有一個人上前質問他。
時間流逝,痛苦最終留在了當事人心中,圍觀者很快便會遺忘一切。
在去下城區的過程中,韓非收到了薔薇的電話,他思考了許久之後,決定對杜姝下手。
在韓非的建議下,那群玩家準備把杜姝從整形醫院綁走,關在樂園當中。
越往後拖,時間異化程度越高,玩家們得手的幾率也就越小。
就算現在這個情況,玩家們也隻有一次出手的機會,一旦失敗,以杜姝家族在這座城市的影響力,玩家們能不能活着逃離都是一個問題了。
“等杜姝被綁走後,我就該嘗試進入整形醫院了,我要弄清楚那裡到底隐藏着什麼秘密,為什麼它會成為傅生的執念。
”
中午十二點,韓非來到了下城區,他沒有着急動手,而是四處打探消息。
下城區和鏡神記憶世界的沙河下遊不同,這裡盤踞着好幾夥人,誰也無法徹底壓服其他人,而這種局面好像是有人故意為之,方便管理。
“能把你們老闆叫出來嗎?我想要問一些事情。
”韓非西裝革履,佩戴着名表,一眼就像是社會精英。
“我們白天不營業的,你還是晚上來吧。
”服務員小心翼翼的對韓非說道:“這些老巷子白天鬧鬼,你最好走大路。
”
“我隻聽說過晚上鬧鬼的,哪有什麼白天鬧鬼?”
“是真的,老邪乎了。
”
“别管那麼多,叫你們老闆過來。
”
服務員見韓非氣質特别,也不敢惹事,趕緊跑到樓上。
沒過一會,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他不像是混社會的人,反倒像是大學裡研究古代曆史的教授。
“怎麼稱呼?”
“秦文。
”
大概半個小時後,韓非從那家店裡走出,秦文告訴了他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是下城區的幾股勢力其實都是在幫杜姝他們家做事,店老闆說的很直接,大家不過是杜姝養的狗,偶爾産生争鬥也完全是為了争搶碗裡的狗糧,隻要杜姝他們家沒有出什麼大的變故,他們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好消息是沒有人願意一直屈居人下,随着蛋糕越分越少,這些人對杜姝家越來越不滿。
“連下城區的幫派都和杜姝家族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們是黑白通吃啊!”
沒辦法用簡單的手段“借”錢,韓非提着袋子慢慢走動,他經過一家金店的時候,多往裡面看了幾眼。
“冷靜,這可不是一個喜劇演員應該做的事情。
”
沒有人希望自己眼中最可靠偉大的父親是一個罪犯,韓非也很清楚這一點,他現在雖然正面臨着全世界施加來的絕望,但他沒有崩潰,他仍舊想要做傅生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