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到了一片在晃動的嬰兒頭骨。
“這花有點邪氣。
”
繼續往前,韓非走到樓道口的時候,發現一個中年女人站在花園裡修剪花草。
“阿姨,能幫我開下樓道門嗎?”韓非有些吃力的提着外賣箱,停在中年女人旁邊。
“我不住這棟樓,我隻是看這裡的花草無人打理,所以過來給它們澆澆水。
”阿姨人很好,說話也輕聲細語的,特别溫柔:“你是不是看錯地址了?我記得這棟樓沒有住人。
”
“不可能啊?”
“這棟樓最早的主人是一個很年輕的富豪,他特别有愛心,幫助了許多孩子,跟他哥哥一起成立了慈善基金會,但老天不長眼,他三十歲生日那晚溺水身亡。
他哥哥悲痛欲絕,專門保留下了這棟房子,用來紀念自己唯一的親人。
”中年女人很是同情對方:“哎,很多被他幫助過的孩子,長大後都又回到了這裡,拿了各種東西想要祭奠他,但他的哥哥堅決不讓孩子們破費,隻是讓他們在房子前面種一朵花。
久而久之,這棟樓成為了沙河源最美的樓。
”
中年女人很是健談,不斷為韓非介紹着房屋主人以前做過多少好事,是個多麼了不起的人。
“做了三年慈善,然後全款買了沙河最貴的房子,确實挺厲害的。
”韓非等中年女人走後,獨自來到樓道門口。
之前黃赢從淺層世界給他帶過開鎖的技能書,韓非也利用閑暇時間研究過,他本準備觀察一下門鎖類型,嘗試使用開鎖技能,但誰知道隻是輕輕一拽,門就開了。
看似結實的鐵門并沒有上鎖,一直是虛掩着的。
“商場老闆的弟弟一直在的幫他做慈善,他的房間裡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
從外面看,這棟樓是整個沙河源最美的建築,但進入樓道後,随處都能看見凋零的白色花瓣和發臭的各類雜物。
“商場老闆讓被幫助過的孩子在這裡種花,他是在尋找新的交易目标嗎?”
撿起地上一片殘破的花瓣,韓非右眼看到的是花,左眼看到的是一隻白色的飛蛾。
“真是個瘋狂詭異的世界。
”
來到十号房間,韓非剛擡起手準備敲門,防盜門就自己打開了。
“有人?”
提着外賣箱停在門口,韓非正在猶豫要不要直接進去的時候,客廳裡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啪!”
順着聲音看去,挂在客廳裡的相框摔在了地上,一張泛黃的老照片落在了韓非身前。
照片上站着兩個長相和氣質都完全不同的男人,其中個子比較低的是商場老闆,另一個男人長得眉清目秀,但臉上有一塊皮膚明顯和其他皮膚顔色不同,似乎是在不正規的醫院裡做過植皮手術。
“他就是谷老闆的弟弟?”
從外賣箱裡取出那頂假發,韓非将門拉開,把半邊身體探入屋内。
裝修相當豪華的客廳裡,挂滿了一個男人的照片,他似乎特别的愛美,又好像對自己的臉非常不滿意,每張照片上他的臉都不太一樣。
“别在門口站着了,進來吧。
”一個非常疲憊的聲音從房間深處傳來,聲音的主人就好像患有重病一樣。
“打擾了,我有件東西想要送給你。
”
踩在落滿灰塵的地闆上,韓非還沒走出幾步,就看見一縷黑發從卧室的門縫處擠出。
“來這裡,我在這裡。
”那聲音聽着很奇怪,仿佛說話的人嘴裡不斷湧出什麼東西。
卧室的門緩緩打開,可走出來不是屋主人,而是一捆捆髒兮兮的黑色頭發。
“幫幫我,我無法呼吸了,我的肚子裡不斷的長出頭發,幫幫我!”
黑發貼着牆壁,如同洪水一般漫過走廊,沖向韓非。
“我隻是送外賣的,理發可要另外加錢。
”房東的戒指沒有反應,韓非膽子變大,他握緊了那把無刃的刀。
“往生!”
常年昏暗的閣樓裡終于照進了陽光,韓非踩着黑發來到卧室門口。
手起刀落,黑色的“河流”被瞬間斬斷。
一步不停,韓非逆流而上,抓住了被淹沒在黑發當中的男人。
使用觸摸靈魂深處的秘密,韓非在男人身上感受到了痛苦和後悔,卻沒有感受到一絲恨意。
“你變成了這個鬼樣子,居然内心沒有恨?”
男人的實力大概就相當于剛剛成型的怨念,這讓韓非找回了自信。
終于找到了一個好欺負的,韓非試着想要将他拖拽到客廳,可男人的頭發已經和整個卧室長在了一起,斬斷之後,很快又會長出新的。
“謝謝你,我已經感覺好多了。
”男人隻要張嘴說話,嘴裡就會冒出頭發,他骨瘦如柴,肚子卻高高鼓起,十分畸形。
“你就是百貨商場老闆的弟弟?照片裡的你英俊潇灑,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男人有氣無力的掃了一眼韓非,沉吟片刻後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我哥死了沒有?”
“你們還真是兄弟情深,一開口就問這麼直接的問題。
”韓非搖了搖頭:“他如果死了,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
“還沒死嗎?他把妻子、孩子、最好的朋友、唯一的親人全部推進了井裡,這樣的人為什麼還能活着?”男人躺在床上,雙目無神,他的頭部有一道十分明顯的傷疤,好像是被火燒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