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他們會幫你的。
”
李淑雪連忙擺手道:“這哪裡好意思,我家男人現在是城北的掏糞工,隻要多幹些活,賺得也不少呢。
”
“說起這個,也是托了周大人的福。
”
周元道:“一天要幹多少活?”
李淑雪道:“三個多時辰,并不久呢,隻負責一條街,将那些污穢倒進木桶中運走即可,但收入卻是普通勞力的三倍,劃算得很。
”
她笑的時候還捂着嘴,輕輕道:“就是這個活兒畢竟髒,我家男人想着存點錢搞個小攤子,讓我賣一賣首飾什麼的呢,我念過書,也識字,在首飾方面的見識也不錯,應該做得好。
”
周元道:“還是先養着身體,等孩子大些了,再出來吧。
”
李淑雪道:“我曉得,畢竟要存錢也不容易,神京的東西蠻貴的,我背簍裡這些,也是去一個姐姐家拿的呢。
”
“她也是在臨安府的賭坊,和我一起被大人救出來的,隻不過她要過得好些,嫁了一個五軍營的戰士,孩子都滿周歲了呢,這個姐姐經常接濟我們。
”
周元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受,他隻是笑道:“你們過得還不錯,我也放心了。
”
李淑雪道:“周大人,我就住六大巷那邊,如果你有空,可以去六大巷看一看,那邊已經很好很好,我就暫時不打擾了。
”
她或許是看出周元已經有些尴尬,便笑道:“對了周大人,中秋節快樂。
”
她對着周元,深深施禮,然後轉身離去。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周元深深吸了口氣,眼眶莫名有些濕潤。
這該死的世界,總讓人心灰意冷,但卻又總有那麼些人,叫人看到希望。
劉敬大人,做着那些不起眼卻偉大的事。
這個李姑娘,經曆了那麼多痛苦,卻依舊堅強地活着,而且擁有着很樂觀的心态。
似乎不止是她,當初從臨安府救出來的女子,她們似乎都還互相聯系着,都堅強地活着。
正如同李淑雪一樣,她們除了感謝之外,什麼都無法帶給周元。
但周元的收獲卻很多。
他在她們平凡卻樂觀的生活中,感受到了足夠令人震撼的生命力。
“子易!”
聲音從身後傳來,馬車不知何時停在了身旁,簾子掀開,一張熟悉的臉探了出來。
周元回頭,一時間有些發愣,還反應不過來。
陳氏卻是笑道:“大過節的怎麼在這裡呢?”
周元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走了過去,施禮道:“見過嶽母大人,您終于到神京了,我剛剛去宮裡辦了點事。
”
陳氏笑道:“辦完了嗎?辦完了就上車,跟嶽母一起回家。
”
這一刻,周元突然有想哭的沖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好,回家。
”
上了車,陳氏便拉住了他的手,低聲笑道:“孩子,你怎麼了?是累着了?”
累嗎?
這麼多年,做了這麼事,其中辛苦與驚險不足道也,但這片稀爛的江山,卻總是冒出嶄新的問題。
累嗎?真的很累。
他張了張嘴,随即道:“還好…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陳氏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不管有沒有大事,今天是團圓的節日,咱們一家人應該在一起才對。
”
“人啊,總是需要休息的,即使是工具,長期不間斷地使用,也會壞的嘛。
”
“孩子,該休息的時候,就好好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