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的确用了十天時間,才到達山海關。
來到這裡的第一幕,就讓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山海關附近的據點,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傷員,到處都是哀嚎之聲。
一個接着一個的戰士從城牆上被擡下來,缺胳膊斷腿那是常态,很多人剛擡下來就已經咽氣了。
城牆之上喊殺漫天,東虜大軍幾乎已經攻上來了,在城牆上與大晉的戰士展開搏殺。
這一刻,戰争的殘忍顯露無疑。
這裡不是人間,而是修羅煉獄。
周元大吼道:“李賀、柳芳!”
“末将在!”
周元道:“帶着五軍營戰士,上城牆,集中優勢兵力堵住防禦缺口。
”
“是!”
兩人已經是紅了眼眶,怒吼着,帶着戰士們朝上沖去。
周元繼續道:“管大勇,帶着你的精英營,把城牆上的東虜鞑子清理幹淨,我不要俘虜,我隻要他們死。
”
“好嘞!”
管大勇提着方天畫戟,帶着他的三百精英,也沖了上去。
“王雄、石義!”
“末将在!”
周元道:“你們帶四千人順着城牆一路往北殺去,見縫插針,不斷查漏補缺,防止再次出現防禦缺口。
”
“末将遵命!”
分配好任務,周元才大步朝城樓上走去。
宋武不禁急道:“那我呢,周元那我呢!我也要殺敵!”
“住口!”
周元突然回頭,厲聲道:“在軍中直呼本帥名諱,不懂軍紀,若是再犯,便打你二十軍棍,讓你滾回神京。
”
宋武臉色一白,最終還是低下了頭,道:“節帥,我想上戰場。
”
“有你做事的時候!”
周元說了一句,便直接上了城樓。
五軍營的到來,讓山海關的守軍信心大增,精神振奮,不斷打退東虜的攻城部隊。
伍定鐘、龐立興和邱桓等三人也連忙迎了上來,半跪而下,抱拳道:“末将參見節帥!”
内閣的聖旨已經快馬加鞭送到了這裡,他們都已經知曉周元已經被封為東征抗虜大元帥,節制山海關所有軍政大權,并攜天子劍,如帝躬親。
這些老将無論心裡服不服,面對聖旨,都必須從命。
周元瞥了四周一眼,道:“走,烽火台内叙話,說說這邊的情況。
”
伍定鐘變色道:“節帥,還在打呢。
”
周元道:“無妨,不出一刻鐘,努爾哈赤絕對撤軍,五軍營支援而來,我們士氣正盛,他們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死磕。
”
三位将軍對視一眼,也是無言以對,唯有遵命。
到了烽火台内,隻是山海關最前線的臨時指揮所,裡面除了桌椅之外,就放着幾桶水,以供飲用。
周元道:“伍将軍,說說這裡情況。
”
伍定鐘快速說道:“今日早晨點兵,還剩下四萬六千七百餘人,另外還有超過兩萬的傷員,已經無法參戰,不斷送向後方。
”
“努爾哈赤有将近十二萬大軍,目前隻剩下八萬多了,我們殲滅了近四萬。
”
“主要是攻城戰,他們的騎兵發揮不出優勢,但天寒地凍的,我們的士兵也很不适應,許多士兵都是帶病打仗,所以才傷亡這麼大。
”
“如果是夏天跟他們打,我們甚至可以做到傷亡持平。
”
自然因素也是沒法子的事,東虜人長年累月生活在苦寒之地,确實耐寒,低溫與大學對于他們來說習以為常。
正因如此,對方即使是攻城之戰,也殲滅了大晉守軍三倍的人。
周元點了點頭,道:“後勤補給有沒有問題?糧食,水源,衣物,藥品。
”
“都沒有問題,主要就是缺人。
”
龐立興咬牙道:“我們帶來的這些兄弟,死的死傷的傷,都快打沒了,這般下去,山海關早晚守不住。
”
“都說軍人該當保家衛國,但哪個不是爹媽養的?我不想讓他們全部都埋在這兒,否則我還有什麼臉面回冀州,我也不敢去見他們的父母。
”
周元也不得不佩服龐立興和伍定鐘,他們不愧是名将,帶出來的兵都是鐵骨铮铮的漢子,傷亡率達到這種程度,硬是沒有内潰,當真是難得。
邱桓淡淡道:“既然陛下讓節帥過來總攬軍政大權,想必節帥必有良策了,還請節帥說出來,打開局面吧。
”
“邱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