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見的她,還能用故事去哄嗎?
恐怕夠嗆了。
關陸急匆匆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道:“大人,大人,來了,來了!”
周元回頭道:“什麼事怎麼急?”
關陸道:“無生聖母來了,剛進香州城就被我們的探子發現了,她似乎是故意的,沒有坐馬車。
”
周元心中一震,當即道:“不要帶到王府來,走,去之前的莊子裡等他,叫人把她請過來。
”
說話的同時,周元已經在往外走了,他的心情很是激動,和彩霓分别了三個月,終于又要見面了。
這來回奔波,漂泊四方,其中何等辛苦難以言說,周元這次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
反正老子已經是通緝犯了,怕個球。
他急匆匆趕到了莊園,焦急地等待着,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片刻之後,大門終于打開了。
時隔三個多月,周元再一次見到了李玉婠。
她變了很多。
雖然她還是那麼美,那麼迷人,如驚鴻神女,如畫中谪仙…
但她的确變了,她的目光深邃了很多,其中似乎有化不開的憂郁,又解不去的哀愁。
她的打扮也變了,從前的她喜歡穿鮮豔的顔色,怎麼大膽怎麼來,怎麼高貴怎麼來,她完全駕馭得住。
但今天,她隻是穿着普通的白裙,還套着灰色的坎肩。
她看着周元,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而是緩步走來,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并不燦爛,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滄桑。
“原來,你也瘦了。
”
李玉婠的第一句話,就充滿了唏噓。
周元往她身後看了看,疑惑道:“就你一個人,彩霓呢?”
李玉婠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來。
她輕聲道:“是啊,本該如此的,你本該更在乎彩霓,而并未把我放在心上的。
”
周元意識到了她的狀态,于是走上前來,歎了口氣,道:“别感慨了,聖母姐姐,我們坐下說吧。
”
李玉婠搖了搖頭,緩緩退後了幾步。
她目光幽幽,看着周元的眼睛,平靜道:“這一聲姐姐,我不敢當了。
”
“去年在臨安府,你說過你要幫我。
”
“周元,我想很認真地問你,你還記得你的諾言嗎?”
周元心中微微一震,還沒來得及回答,李玉婠卻又開口了。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不必有心理負擔,照内心的想法說吧,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對你動手的。
”
“你畢竟是我的師侄,是我妹妹的關門弟子,我李玉婠也做過惡事,但從來不對親人動手。
”
“況且這一年,我雖幫了你許多,你也教會了我許多,我們算是扯平了。
”
她鎖定着周元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緩緩道:“告訴我,你還記得嗎?”
說扯平那是假的,她對周元的幫助實在太多,也實在太重要了,周元從來不敢否認,也不會否認。
所以他深深吸了口氣,鄭重道:“聖母姐姐,在臨安府的承諾,我一直都記得,從未忘記。
”
“我有很多缺點,但在大事上,卻絕不糊塗。
”
李玉婠看着他,微微歪了歪頭,道:“真的?”
周元道:“真的。
”
于是,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獨具匠心的院子裡…
李玉婠看着周元,緩緩跪了下去。
她的面色還是平靜的,但她的聲音已經沙啞哽咽。
“周元,救救我…救救高麗…”
“李氏一族,死絕了,隻剩我一個了…”
“我…不能倒下,不能放棄。
”
她的眼淚流了出來,聲音帶着哭腔:“我隻剩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