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堂堂新科狀元,何需你這麼一個鷹犬照看!”于謙對于餘賢很是看不起。
“如果說熟讀四書五經和大家注記,吟詩作賦,書寫錦繡文章。
餘某拍馬不及,撐死了會裝模作樣背一兩句如‘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又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可要說到做官,治民,指揮軍隊作戰又或是沖鋒陷陣,你這個新科狀元遠不如我!”餘賢是有這個自信的。
“我一篇錦繡文章便可安天下,你如何能比!”于謙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既然如此,現在蒙古屢屢犯邊,煩請你這個新科狀元寫一篇錦繡文章出來,想必那燒殺搶掠我大明的蒙古人定會自覺羞愧,或因自己所犯的罪孽原地自戕,或心生畏懼遠遁草原大漠,如此我大明邊境安甯,山河無恙,此無上功德,想必狀元郎不會拒絕。
”餘賢滿臉鄭重說道。
“你……,我的文章乃是教化大明百姓,異族野蠻奸詐,不服王化,怎配傾聽聖人之言!”于謙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你說該拿那些蒙古人怎麼辦呢?”餘賢慢條斯理問道。
“蒙古人搶掠邊境,乃是生活所需的鹽鐵茶葉等被大明封鎖,隻要大明與其通商,他們便不會再搶掠,我大明自然也不用勞民傷财遠征草原。
”于謙大手一揮盡顯意氣風發。
“我若是蒙古人,能通過搶掠而獲得的物資,為何要低聲下氣的與大明通商做生意?做生意是要本錢的不是嗎?”餘賢是真不知道怎麼說這個人好了。
“你這是巧言令色!”于謙竟然無言以對。
“你知道我是如何規劃大明與蒙古人的戰争嗎?其一是戰略,分化蒙古貴族,使他們不能團結,同時瓦解蒙古的社會結構,解除蒙古牧民與貴族的依附關系,讓他們不能随心所欲集結成兵;其二是戰術,在軍事上保持對蒙古的震懾,不服者出兵鎮壓,殺雞儆猴,嚴格稽查邊境走私,封鎖所有的物資貿易。
”
“在戰術層面完成後,便招攬蒙古牧民,大明在邊境設置商場和學堂,蒙古牧民的孩子必須進學堂學漢字行漢禮改漢名,其部落才能進入這個商場貿易,且有稅收優惠。
如此經過三五十年,接受大明教學的新一代蒙古人成長起來後,與大明的矛盾漸漸消除,直至最後草原歸附。
”餘賢看着對面的于謙。
“而做到這一切的前提,便是在軍事上将蒙古人打敗打服。
你這個新科狀元郎,不僅不體諒皇上的苦心,反而在如此場合給皇上難堪。
你太自以為是了!”
“你!我為國家為生民仗義直言何錯之有!”于謙怒道。
“你沒錯,錯的是所有人,錯的是不按你于謙意志轉動的世界,你滿意了?”餘賢一點面子都不給:“什麼場合便說什麼樣的話。
你不會以為,整個大明看到因為征戰民生困頓的就隻有你于謙一個人,和你一起錄取的三百多名進士,他們都是為了當官才參加科舉,隻有你于謙是為民請命!大明從皇上到朝臣都是罔顧民生而征戰的好大喜功之徒,隻有你于謙看到了這大明眼下潛藏的危機?”
于謙沉默不語。
“說話啊!你在瓊林宴上不是挺能說的嗎?”
“我……我因母親病逝,故而酗酒失态……”
“那你的罪過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