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貫家财,也沒有顯赫的地位,但他們知道,這座城就是他們的家。
家園若失,他們又能逃往何處?
天下雖大,卻無他們的容身之所!
“殺啊!”“砸死這幫狗娘養的戎狄人!”
城牆上,殺聲震天,守城的軍民們用盡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石頭、木頭、滾燙的金汁,甚至是沾滿了污穢的刀劍,都成了他們對抗敵人的利器。
“吃你爺爺一桶糞!”一個民夫怒吼着,将一桶燒得滾燙的金汁狠狠地潑向正在攀爬雲梯的戎狄士兵。
“啊……”滾燙的金汁如雨點般落下,瞬間将那些戎狄士兵燙得皮開肉綻,慘叫着從雲梯上跌落下去。
一時間,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慘烈至極的戰争畫卷。
這就是戰場,沒有仁慈,沒有憐憫,有的隻是血與火的交織,生與死的較量!
“兄弟!”
鄭辰親眼目睹自己的好友被戎狄士兵砍倒在地,他的雙眼瞬間充血,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殺!”他揮舞着手中的長劍,瘋狂地砍向眼前的敵人。
一個戎狄士兵躲閃不及,被他一劍劈中,頓時血濺當場。
然而,還沒等他喘口氣,又有兩個戎狄士兵揮舞着彎刀向他撲來。
戎狄大軍的攻勢如同狂風驟雨,一波接着一波,守城的将士們不斷倒下,鮮血染紅了城牆。
林啟嶽、那些英勇的書生、無畏的壯士、樸實的民夫,他們的衣衫、臉上,此刻都沾滿了鮮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蘇睿淵這位後天後期的校尉,此刻也陷入了苦戰,他一人獨鬥兩名戎狄的後天強者,身上已經多處挂彩。
河西縣,就像是一葉在狂風暴雨中飄搖的小舟,随時都有可能傾覆!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已至日暮時分。
河西縣城牆之上,曆經血戰的守軍,僅餘兩百餘人,且盡皆負傷,疲憊不堪。
“縣令大人,我們的援軍到底何時能到啊?”
一個幸存下來的書生,身上的青衫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他喘着粗氣問道,聲音中充滿了疲憊和焦急。
“快了!就快要到了!我們一定要堅持住!”林縣令的聲音也有些沙啞,但他依然堅定地說道,仿佛這是他最後的信念。
“校尉!校尉!你堅持住啊,你不能死啊!”
一個屯長跪在地上,抱着蘇睿淵的身體,不斷地搖晃着,聲嘶力竭地呼喊着。
蘇睿淵在與兩名戎狄後天武者的搏殺中,身負重傷,已經奄奄一息。
戎狄大軍中,義渠王看着城牆上那些頑強抵抗的大秦守軍,臉上的戲谑之色早已消失不見。
他原以為,這些秦人會像待宰的羔羊一樣,任由他們宰割。
但他錯了,他并沒有在這些秦人的臉上看到絲毫的惶恐和絕望。
反而,他看到了一種視死如歸的堅毅!
“這就是父親所說的大秦嗎?骨頭果然夠硬啊。
”
義渠王喃喃自語道,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從中午到現在,秦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後退,更沒有棄城而逃。
“再派四千人,無論如何,也要将河西縣給我拿下!”
義渠王收起了輕視之心,沉聲下令道。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父親說大秦是一個勁敵,這些秦人的骨頭,确實夠硬!
能夠抵禦他們戎狄鐵騎的大秦,果然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