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的完全體,阿甘也隻是發揮了季後賽百分之七八十的能量而已。
東歐三人組也還都沒有發揮出他們全部的潛力,如果他們都能打出在歐洲時的表現,那開拓者将在未來好多年維持統治力。
比賽結束時,魔術師約翰遜還是過來和甘國陽擁抱,兩人互相說了些吹捧的話。
NBA是個名利場,當你是個小卡拉米的時候,沒有人在乎你。
等到你有崛起的勢頭時,有些人會捧你,有些人看不慣你會打壓你。
等到你沖破那些打壓,取得了真正的成就,大部分人就會來親近你,和你搞好關系,小部分人會默默盯着你,等到你失勢時,踩着你往上爬。
任何人都逃不開這樣的宿命。
1989年甘國陽跌倒了,不過他很快爬了起來。
對他而言,人生還在山腳,他有巨大的動力繼續向上攀登。
——
赢下湖人對開拓者全隊信心的提升非常重要。
在離開洛杉矶時,一向嚴肅的傑裡-韋斯特臉上明顯多了不少笑容。
賽後傑裡-韋斯特拒絕了洛杉矶媒體的采訪,也沒有接受傑裡-巴斯的邀請參加當天的晚宴。
他跟随開拓者全隊連夜離開洛杉矶回了波特蘭,投入到了對後面賽季的規劃中。
到目前為止,開拓者牢牢占據着聯盟第一的位置,領先底特律活塞和洛杉矶湖人。
球隊健康狀況良好,年齡合理,隊内氛圍非常和諧——全隊嗓門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是老闆唐建國。
1989和1990這兩年,唐建國在他的多項生意上全面潰敗。
唐建國發家靠的是房地産開發,在1980年代他投資、建設、收購了很多房地産項目。
包括收購廣場酒店,在大西洋賭城開設賭場,收購佛羅裡達州棕榈海灘的馬阿拉歌莊園。
本來1988年他還準備收購第三座賭場,著名的大西洋城泰姬陵。
不過當時正好開拓者也要出售,唐建國立刻調轉目标,選擇拿下開拓者。
短短兩年時間,現實證明他這個選擇轉變非常重要。
因為除了波特蘭開拓者之外,他的其他資産已經到了虧損變賣的邊緣。
更糟糕的是,他收購這些資産的錢絕大多數都是從銀行借來的。
整個1980年代,他從銀行借款、融資了超過40億美元,來擴張他的商業帝國。
現在這些地産項目因為經營不善,或者受到經濟沖擊影響,都處在虧損狀态。
唐建國的貸款肯定是還不上了,他的财務狀況從“富翁”變成了“負翁”,從福布斯排行榜除名不說,各大銀行紛紛表示,不會再向他授信貸款。
在這種情況下,唐建國沒有像其他生意失敗者那樣低調處事默默還錢,或者變賣手中唯一有價值的資産——波特蘭開拓者。
相反,唐建國将開拓者當成了手中的寶貝,他在公開場合提到開拓者的次數越來越多,出現在場邊看比賽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唐建國還積極參與到社會事件中,在各種公共問題上發表自己的觀點,引發大衆争議。
1989年4月,紐約發生了震驚全美的中央公園五人案,一位白人女性夜跑時在中央公園遭到暴力襲擊和侵犯,受到了嚴重傷害。
紐約警方随即逮捕了六名有犯罪嫌疑的黑人青少年,他們當天晚上參加了30多人的騷亂活動,後被指控與這件襲擊案有關,其中一人很快被釋放,另外五人被指控與襲擊、侵犯有關。
當時的美國雖然經濟發展迅速,擺脫了70年代末期經濟疲軟、發展混亂的泥潭,并且在冷戰中越來越占優勢。
但在高速發展中另一個問題越發凸顯:貧富差距越來越大。
尤其在紐約這個金融城市,富人區和貧民區之間的分隔越來越明顯。
富人區享受着安全、幹淨、溫馨的生活,而貧民區卻被混亂和犯罪包圍。
号稱宇宙中心的紐約是一半天堂一半地獄,紐約的貧民區平均一天會發生9起侵害案、5起謀殺案、255起搶劫案,以及194起的襲擊案。
犯罪的主體無疑是黑人,尤其是荷爾蒙無處安放,也沒有受過良好教育的黑人青少年。
所以案件發生後,輿論一緻猛烈的批評這五名犯罪嫌疑人,在警方還沒有調查清楚的情況下,美國媒體紛紛發文給他們定罪,批評他們是惡狼,是畜生。
唐建國作為紐約人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表明自己立場的機會,他幹脆買在報紙上買了版面,在上面刊登标語,針對這起案件,他要求恢複死刑。
(Bringbackthedeathpenalty,bringbackourpolice!)
但案件兇手到底是不是這五個青少年還存在疑問,一直到1990年,案件還在調查中,沒有宣判。
不過在輿論的重壓下,以及五個黑人窮小子肯定找不到好律師,他們的命運幾乎确定:牢獄之災是躲不掉的。
其實在紐約每天都有類似案件發生,被殺掉、侵犯的黑人受害者更多。
而中央公園五人案的受害者是一個白人年輕女性,且受傷嚴重,所以引發的關注明顯超過其他案件。
種族歧視連帶着貧富分化,導緻對立問題在美國社會正在變得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明顯。
唐建國這種大嘴巴自然給開拓者帶來了一些麻煩,NBA作為一個商業聯盟,一向讨厭牽扯到這些涉及種族、政治、法律的案件中。
而且聯盟中黑人球員很多,并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多,種族議題是個敏感話題。
唐建國為了曝光度,為了維持自己的知名度,到處放炮的行為,說不定哪天就讓NBA或者開拓者引火燒身。
1月5号,開拓者主場對陣猶他爵士隊,大衛-斯特恩親自來到波特蘭,到現場觀看雙方的比賽。
這是斯特恩本賽季第二次到波特蘭來看比賽,上一次是開拓者打活塞。
唐建國邀請斯特恩在前排觀戰,遭到了斯特恩的拒絕,他不想和老唐坐一排。
到時候被媒體拍了同框,發到報紙上,搞個大新聞把他批判一番,斯特恩就麻煩了。
斯特恩坐在了唐建國對面的觀衆席,耐心看完了比賽——開拓者在主場輕松擊潰了爵士,拿下了勝利,甘國陽在比賽中一肘把卡爾-馬龍的眉骨給打破,鮮血長流。
當然,這種小事已經無法引起斯特恩内心的波瀾,反正又沒打死人。
賽後,斯特恩和唐建國進行了秘密的會面,沒有任何記者抓到隻鱗片爪。
斯特恩一向非常注重私密性,這點他和唐建國這個大嘴巴截然不同,NBA發展過程中很多隐秘的部分都被斯特恩爛在了肚子裡。
在兩人密會後不久,1990年全明星賽開始前,聯盟辦公室宣布,1992年的全明星賽将在波特蘭進行。
之前出于對新市場開發的考慮,1990年全明星賽在邁阿密進行,1991年在夏洛特,那麼1992年應該在奧蘭多。
但91年依舊确定在夏洛特進行,92年卻變了卦,提前宣布要交給波特蘭舉辦。
斯特恩對此的解釋是:“考慮到波特蘭人對籃球的熱情,已經最近十多年來,他們對NBA所作出的巨大貢獻,我認為有必要在這裡舉行一次全明星賽,讓人們感受一下波特蘭狂熱。
”
就在聯盟作出決定後沒多久,唐建國宣布正式開啟開拓者新球館的建設項目,他專門在波特蘭成立了一家“建國體育設施建設有限公司”,全權承辦新場館的集資和工程建造業務。
雖然之前各大銀行已經決定不再向唐建國發放貸款,可是一看到有NBA全明星賽以及波特蘭開拓者進行背書,就一個個都撅着屁股過來,要給唐建國放貸了。
與此同時,媒體上很快也聽不到唐建國刺耳的聲音了,他表示:對于法律問題,我不是太懂,這些應該交給警察和法院去處理,請耐心等待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