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延灼沉默良久,沒有立刻回答。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啟齒:“那麼,按照姑娘的意思,你認為我們不應該向大昭示弱?”
譚羨魚語氣依舊平和,仿佛在讨論天氣一般平常,但實際上卻是在談論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既然已到京城,并且表達了歸順之意,單于此刻若要反悔,恐怕會陷入極為被動的境地,難以自保。
因此,我建議,與其受人擺布,不如自己尋求解脫,減少那些不必要的束縛。
”
“既然已經低下了頭顱,那麼頭頂上站着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對我來說,有何區别?”
呼延灼冷笑着,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與不屑。
譚羨魚輕聲道:“大王您向來胸懷寬廣,不過,草原部落剛剛經曆挫敗,比我們大昭更需要時間恢複元氣。
若您能展現出真正的慈悲,真心誠意地歸順,我們大昭自然願意伸出援手,共謀發展。
但若是大王心中另有圖謀,隻怕不僅您個人,整個部族都将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
望着呼延灼的眉頭越鎖越緊,溫婉嘴角勾勒出一抹輕柔卻堅定的笑意,她的眼神清澈,聲音柔和卻不失力度:“因此,懇請大王深思熟慮,釋放我的兄長,譚家必定能夠鼎力相助,助您一臂之力,逃離那位幕後黑手的陰影。
”
呼延灼的眉峰輕輕一挑,銳利的目光在溫婉的身上來回巡睃,仿佛要将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堅韌的女子看透。
在這位草原部族的領袖面前,溫婉不僅毫無懼色,反而能如此遊刃有餘地引導着這場談話的走向,這令他不禁有些意外。
忽然間,呼延灼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故意挑釁般問道:“可若是我偏不從呢?”
溫婉從容不迫地再次品味了口中的茶,笑容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自信:“大王,恐怕您最終不得不答應。
”
她輕輕舉杯至唇邊,輕抿一口,那動作優雅而從容,随後緩緩地道出了一個令人難以忽視的事實:“此刻,我所帶來的手下已經悄無聲息地布滿了這家客棧的四周。
如若我久久未歸,半個時辰之内,整個京城便會風起雲湧,流言四起。
”
“傳言将會說大王您的這次行動别有用心,對付譚家不過是開場小戲,真正的目的,乃是藏匿于更深之處的更大陰謀。
”
這話讓呼延灼的面色愈發沉重。
這樣的流言蜚語一旦傳開,大昭皇帝必然會對他的忠誠産生懷疑,而譚逸則能利用這一機會輕松脫困。
畢竟,若是草原部族早已心懷異志,未曾真心歸附大昭,譚逸的行刺行為或許會被解讀為一種正義的反抗。
雖然他心裡明白溫婉不可能有确鑿的證據,但謠言足以讓他陷入輿論的漩渦,寸步難行。
第184章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