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個外人。
于是,在外人面前,溫熙總是顯得格外安靜,乖巧地依偎在母親身邊。
然而,戚霆骁似乎并不滿足于此,不僅不讓溫熙坐在一旁,沒說上兩句便意圖讓溫熙先行離開。
雖然沒有明說,戚霆骁卻趁着譚羨魚低頭時不經意地向溫熙使着眼色。
開始,溫熙還假裝看不見,但對方的不耐煩愈發明顯,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驅趕。
無可奈何之下,溫熙隻得起身告辭,心中五味雜陳。
溫熙的身影消失後,戚霆骁才向譚羨魚透露了安平長公主與解憂郡主被逐出京城的消息。
對于此事,譚羨魚并未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皇宮之中,許多人對安平長公主的不滿已久,尤其是最近那次差點再次給皇室蒙羞的風波。
如今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那郡主,我們還需要做些什麼嗎?”
戚霆骁的眼神閃爍,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譚羨魚抿了抿唇,輕輕搖了搖頭:“算了吧,聖上下令永不許她們回京,已經足夠嚴厲了。
安平長公主現在隻剩下解憂郡主這麼一個親人,如果郡主再惹出什麼亂子,長公主情急之下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我們又要為此費心應對,實非智舉。
”
對待那些一無所有,無所牽挂之人,往往最難找到制衡的手段。
與這樣的對手周旋,既耗心神,又可能将自己置于險境。
反正她們母女再無重返京城之日,不如就順其自然,多一份寬容。
戚霆骁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那就按你說的辦。
”
天色漸漸暗淡,兩人像往常一樣共進晚餐,之後圍繞後院散步了一圈,便各自回房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裡,京城看似風平浪靜,但在将軍府内,戚霆骁陪伴譚羨魚的時間卻顯著增加,仿佛要彌補失去的歲月,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與她相守。
譚羨魚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變化,追問之下,戚霆骁隻是淡淡一笑,說一切都好。
直到這一晚,用過晚餐後,戚霆骁突然一反常态,沒有選擇留在院子裡,而是伸了個懶腰,語氣輕松:“時間還早,我去你大哥那邊聊聊天。
”
言畢,便邁開步子,留給譚羨魚一個背影,似乎有什麼新的打算正在醞釀之中。
“找我大哥?”
羨魚的眉宇間閃過一抹微詫,語氣中夾雜着幾分意外,“有什麼事需要我大哥出手相助嗎?”
“無非是閑暇之餘,想找些樂子,切磋一番拳腳罷了。
”
戚霆骁邊說着,邊輕松地活動着筋骨,手臂輕輕一震,仿佛是要将周身的沉悶抖落。
羨魚聞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心想這位戚霆骁今日還真是雅興盎然,有這份閑情逸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