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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人即便有心破冰,那些根深蒂固的偏見又豈是幾句言語所能動搖,百年積累,非一朝一夕可改啊。
”
“太後您當年同樣身居鳳位,尚有未竟之志,換做是我,恐怕亦是力有未逮。
”
譚羨魚言罷,靜默充盈着空氣,太後久久未語。
她低頭跪伏,背脊挺直如松。
良久,殿内輕輕響起一聲嗤笑:“你倒是未曾令本宮失望。
”
太後緩緩起身,步向她:“你言之有理,本宮确願天下女子皆能安樂,以為再有一位如本宮者,或能扭轉運數。
你說,本宮此念,謬否?”
“太後英明,并無差池,”譚羨魚答道,“隻是若要我入宮改變,需耗時多年方見成效。
而眼下,我另有一計,雖非立竿見影,卻較入宮更為快捷些。
”
“願聞其詳。
”
“我想在京畿創辦女子學院。
”
此言一出,太後不覺冷哼:“女子學院,古已有之,有何新意?”
“我所想建之學院,與舊日大相徑庭,”譚羨魚解釋,“不拘泥于三從四德,隻教授女紅刺繡、琴棋書畫,讓女子得以自立于世,太後意下如何?”
“你認為女子難立世間,乃因金銀短缺?”太後眉尖微挑。
“正是,金錢使然,”譚羨魚點頭,“一旦掌握了生财之道,女子無需懼怕遭家族遺棄,更無須擔心成為負擔,可以自主生活,自由自在。
”
太後眼簾微合:“你這一番見解,不無道理。
”
譚羨魚略感寬慰,道:“若有太後的支持,我相信不久将來,女子們能不依賴他人,自成天地。
”
太後在大殿中踱步片刻,終作決定:“那本宮便靜候佳音。
”
“謝太後恩典。
”
“去吧。
”
離了長信宮,譚羨魚一眼瞥見戚霆骁。
戚霆骁見她安然無恙,挑眉一笑,複如前次般拉她離去,
“這次太後找你何事?”
譚羨魚歎氣,述說了方才宮中的對話。
戚霆骁無奈言道:“你這可是自讨苦吃。
”
他預感到,這條路絕非坦途。
“你是否考慮過,女子之所以陷入困境,部分原因也是自身畫地為牢?”
外界偏見固然可怖,自我束縛則更為緻命。
譚羨魚點頭:“時局如此,順應潮流乃求生之智,即便最終自我囚禁,亦非我輩之過。
”
“更何況,如今太後亦贊同此事,我料想不至于太過艱難,”譚羨魚偏頭看向他,“那你呢?我可是聽說平樂郡主最近纏你緊得很,好事将近?”
“少說兩句吧。
”
戚霆骁咬着牙,擠出了這幾個字,随即伸手輕輕拉住譚羨魚的手肘,就算隔着手袖,他的指尖也不自覺地輕輕摩擦了幾下。
“太後既然松了口風,我這苦日子或許真要到頭了。
”戚霆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