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羨魚側頭,給忘憂使了個眼色。
忘憂上前仔細檢查了一番,面不改色,随即準備施針。
“慢着!”司南枝擋在老夫人面前,眼神滿是戒備,“你又是什麼人?”
“醫女。
”
忘憂言簡意赅。
但這似乎加重了司南枝的戒心:“你一來便要紮針,我怎知你不是騙子?”
張媽連忙解釋:“謝夫人,這位醫術高明,是夫人信任的人,請放心!”
忘憂面無波瀾地将手中銀針遞過去:“不信我,你來。
”
“老人家身體經不起這樣拖,多燒一刻就多一份危險,于我無礙。
”
畢竟不是她親娘。
這時,霍容恺大步走來,神情凝重:“枝枝,别胡鬧了!”
司南枝咬咬牙,還是讓開了位置:“要是把我姨母治出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忘憂并不理會她的威脅,上前彎腰,眨眼間,針已入穴。
雖然退燒不是立竿見影,但老夫人眉頭明顯舒展開來,看上去不再那般痛苦。
忘憂後退幾步,道:“看來暫時似穩住了。
”
霍修宇松了一口氣:“勞煩父親讓人備車,送我去一趟郡王府。
”
譚羨魚望着霍修宇,眼裡閃過一絲訝異。
清溪的郡王府……
前世,那裡是她讓霍修宇首結交的地方。
那時的霍修宇萬般不情願,仿佛被出賣了靈魂,誰曾想這一世,他竟然自己主動往那邊靠攏了。
真是有趣的變化。
老太太這會兒可耽誤不得,霍容恺也顧不上探究真假,趕緊差人備了車,先把人往那兒送。
其實霍容恺心裡并沒抱太大希望。
清溪的郡王府傳承七代,單脈相傳,那郡王世子小小年紀就封了高位,整個郡王府對他,簡直是手心的寶,含在口中的糖,生怕有半點閃失。
自然,在京城裡面的地位也是超然。
萬一郡王爺有個三長兩短,整個郡王府還不得翻了天。
正因為這樣,霍容恺才難以置信,自家小子怎麼就跟這位搭上了線。
但霍容恺決定再等等看。
那是專門為皇宮貴族看病的禦醫啊。
不一會兒,大房二房也聞訊趕來,一進門隻見司南枝守在床邊,連個郎中的影子都沒,當下火冒三丈。
“平時娘最疼你,這緊要關頭,老太太病得這麼重,你居然連個大夫都不請!”霍大當面就訓斥起來。
對于這大哥,霍容恺曆來就不服:“修宇去請禦醫了!估計快回來了!到了這時候還找什麼大夫!哪個大夫比得上禦醫的手藝!”
“禦醫?”霍二嗤之以鼻,“老三,你以為繼承了爵位便了不起?皇宮裡的禦醫是你一句話就能請得來的?”
幾兄弟一言不合便争執了起來,好像完全忘了老太太正高燒不退,急需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