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外頭傳的那麼誇張。
”李複解釋着說道:“作坊裡的木匠并不是很多,看着人數不少,實際上手藝好的工匠就那麼幾個,大多數人都是他們帶來的徒弟,這時候還不能獨當一面。
”
“正好小侄又有這個榮幸,能夠為陛下修宮殿,作坊那邊,就撥調了一半人手去了大安宮。
小侄能有今天,全都是陛下恩賜,對于陛下的事情,小侄必須得盡心盡力啊,一切,咱們都得要用最好的,這才配得上您的身份。
”
話從李複的口中說出來,李淵這一聽。
身份?
太上皇的身份嗎?
恐怕在諸多人眼中,他這個太上皇,也隻不過就剩下個名頭了。
剩下一個當今天子的老父親的名頭。
可是李複這樣一說,卻是讓李淵心中感到一陣暖意。
他這個失了勢的老人家,還是有人拿着他當回事的,還是有人重視他的。
無關乎權利,隻因為親情。
“說起徙居一事,實際上,在當初朕打算讓位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件事了,其實,無非就是一張床的事情而已,在哪裡,都是住。
”李淵說道:“但是沒想到啊,二郎會重新修繕弘義宮,還改名大安宮。
他的心思啊,我心裡清楚,他的這份好意啊,我也心領了。
住在哪兒,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
“這麼多年過來了,論起吃苦,我這輩子吃的苦,不少,若是叫苦的話,也不會有如今大唐的天下。
”
“其實,叔,您心裡還是有二哥的,是吧?隻不過,您心裡還是有股氣。
”李複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淵。
“若說沒有,那是朕在撒謊,那畢竟是朕的兒子,如此優秀的兒子,若說起他的才能,朕心裡是欣慰的,可是玄武門一事,如今說起來,朕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二郎了。
”
若是輕易放下,總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大郎和四郎。
若是不放下......可是不放下又能如何呢?二郎也是親兒子。
“叔,您倒是不用憂心這個問題,現如今,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是二哥,二哥的才能您也是知道的,将來,大唐一定會在他手上,蒸蒸日上,這便是您對家裡人,對天下人最好的交代,他做的好,您老人家面上也有光。
二哥再如何雄才大略,也是您從小教導出來的。
”
李淵呵呵一笑。
“你啊,倒是會哄人開心。
”李淵笑道:“這一點,你跟裴寂有的一比。
”
李複尴尬的笑了兩聲。
呵,tui,晦氣。
他跟裴家,明面上看沒啥過不去的恩怨。
實際上,“李複”這條命,可是命喪裴家莊子那些家仆的手中。
這裡面的恩怨,可大了去了。
李淵的正版“侄兒”,被裴家莊子上的人給打死了。
“叔,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要不,咱們去大安宮走走看看?”李複邀請李淵一同去工地上。
“也行,朕也提前去看看。
”李淵笑道:“下午再回來,找人陪朕消遣。
”
說罷,李淵便着人下去準備了。
他要出太極宮,沒人敢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