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好幾天都不回家。
我爸很痛苦不知道和誰說,我媽娘家又在南方,他也找不了我媽娘家人。
他很傳統,那個年代,老家那邊很保守,要是傳出去他被老婆戴綠帽子,要被人戳脊梁骨。
我那年才十五歲,什麼都做不了,隻知道家要讓張秀蘭作沒了。
其實我勸過我爸離婚算了,可我爸執迷不悟,他讓我去求我媽,幻想我媽看在孩子面上别走,他還說隻要我媽回來,他就既往不咎。
讓我求她。
”
許清柔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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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求她有用嗎,我媽根本沒愛過我,她在乎我嗎,如果在乎我,就不會出軌,和人花天酒地。
就算我去求,我都不知道去哪,那男人是誰住哪,誰也不知道。
隻聽說是個外地人,我猜應該在市裡,要是我們鎮上,早就傳遍了,可能是那些南方下海的老闆吧,畢竟能給她買香港手表。
我媽後期回來也是作鬧要離婚,說要出國,不離婚拿不到證件走不了。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她之前都好些天沒回來,那天特突然,沒直接回家,而是去學校找的我。
”
許清柔回憶着,手指開始發抖,眼神發直,像墜入到噩夢裡。
“張秀蘭給我請了假,帶我去市裡,點了肯德基,那天我媽對我特好,好的我都不認識她了。
”
那天母親穿着一條質地很好的連衣裙,戴了一頂小羊帽,畫着大紅色嘴唇,坐在快餐店裡,像電影裡的女人。
而許清柔穿着一身鎮上的校服,蹭的有些髒,紮個馬尾,十幾歲的女生還沒發育好,幹幹瘦瘦的。
局促的吃着雞炸薯條。
張秀蘭看着她,嫌棄數落她上不得台面,說不像自己的女兒。
說本來不想帶她走,是那個叔叔,愛屋及烏,讓張秀蘭帶她一起。
她還記得母親當時語氣裡的酸,手指戳她的腦袋,“你這丫頭,就是命好,命真好。
你媽我小時候要是你這命,肯定不會和你爸結婚,蹉跎青春。
現在你算成了我的光,十幾歲就能出國,到國外過好日子,将來嫁個好男人。
”
母親說到那個叔叔,一臉甜蜜幸福,“不過我現在也不晚,遇到了好男人。
”
許清柔才明白過來,不是張秀蘭想帶她走,是那個叔叔說要母親帶上女兒一起走,他母親還不太樂意,可又想在那男人面前表現得溫柔善良,才不得不把她帶出來。
“我不走,我要和爸爸留在這。
”
母親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臉色一下就變了,“真是傻子,和你那個爹一樣,好日子在眼前不知道抓住,你以為我樂意帶你走啊,不識好歹。
”
“我不走,要走你走,我有爸爸,我要留在這。
”
母親很生氣,“不走就不走,你以為我樂意帶你?是你叔叔要見見你,就見見總行吧,你若不願意你自己和他說,别搞的好像我故意不帶你似的。
”
說到這母親摸着腹部,“我這裡可懷了你弟弟,你不跟着更好,我們一家三口在國外吃香的喝辣的,你就陪你那個窮鬼爹吧。
”
最後,許清柔還是被母親帶上出租車。
很多年後,許清柔回想,如果那天她态度堅決一點,不去見母親的情人,她的人生會不會就是另外的樣子。
可那天她明明不願意,為什麼還半推半就和母親走了呢。
哦,對了,因為母親服軟了,求她去見見。
她後來很多次回想那天,回想母親和她說話的每一個細節,她一直思考母親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早就知道。
可到母親死,她都沒敢問出口。
許清柔已不記得那天如何進的門,如何喝下那杯果汁。
以及發生的一切,都變非常模糊。
人的大腦有自我保護機制,會将一些惡心的記憶淡化和遺忘。
可即便很多畫面都不清晰了,那痛感卻永遠忘不掉。
那個男人,年輕個子很高,很瘦,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些病态的白,金絲邊眼鏡讓他看起來溫柔的像個書生,和她那膀大腰圓又矮又胖的父親真是天差地别。
她見到那男人時第一反應就是,這樣的男人,難怪母親會陷進去,如此瘋狂。
而且那叔叔很斯文禮貌,問着她的年齡,問着讀書的事。
真是完美至極的男人。
然而,一切都隻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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