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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他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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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哲攥緊了拳頭,像陷入到了極度痛苦的回憶中。

     在場的人全都愣住。

     郝哲語速變得很快,“我永遠忘不了那天下午,本該去夏令營的我,因為扭到了腳提前回家。

    ” 父親出差去了南方,他才願意從夏令營回來,他想好了,要去找哥哥帶他去遊戲廳,還要和哥哥一起買花送給媽媽,因為馬上就母親節了。

     可他高興的跑上樓,卻聽見了母親不自然的哭聲。

     那虛掩的門内,遍地淩亂的衣衫,以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郝哲捂住眼睛,哪怕過去這麼多年,一切還曆曆在目,讓他忍不住抽搐和惡心。

     他驚動了屋裡的人,母親瞪大眼睛羞愧、驚慌,他反應過來,撒腿就跑。

     那一刻他沒回頭,所以永遠不知道哥哥追出來時的表情,是慚愧害怕恐懼,想要和他解釋,還是陰狠痛恨,恨不得他去死。

     如果他死了,哥哥會是父親唯一的兒子,也會成為母親唯一關心的人。

     可他不敢回頭看,驚慌失措中,本就扭到的腳劇痛,從小洋樓的樓梯上跌了下去。

     歐式鐵藝樓梯扶手上的花瓣,刮傷了他的眼睛。

     郝哲印象中最後清晰的畫面,是他跌到樓下,看到驚慌失措披着外衣跑出來的母親,和那個抱住發瘋大叫母親的,畫了一張小醜臉的哥哥。

     因為臉上的油彩,到最後他也沒看清哥哥的表情。

     “他們偷情,還害得我成了瞎子。

    母親哭着求我原諒她,哭着求我原諒哥哥。

    我那年才十二歲,是他們打破了我對幸福的幻想。

    一切都肮髒的讓我作嘔。

     我恨死他們了,恨他們倆毀了一切,讓我同時失去了崇拜的哥哥,和愛我的母親。

     是他們把我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小男孩,變成了滿腹算計黑暗肮髒的壞種,我把哥哥和母親的事告訴了我父親。

    ” 郝哲說到這時,暢快的大笑,可笑到最後,眼淚卻下來,“可想而知,這給了我父親一個多好的借口,沒錯是借口,他在乎我嗎,在乎媽媽嗎,那個時候他生意失意,他隻在乎他自己。

     在乎他還有沒有面子,在乎那些同行親戚是否還對他畢恭畢敬,他根本不在乎我們任何人,一切都隻是他發洩的借口。

     我甚至覺得,他知道這件事時的憤恨,和他工廠出了差錯時的表情是一樣的。

     那天,真是一場災難。

     其實我後悔了,但我心裡就是難受,我怎麼變得那麼壞。

    ” 父親揪着母親的頭發,磕在玻璃上,扒光母親的衣服要把她拖到大街上。

     那天吓壞了郝哲,他看不清,可聽得見母親的尖叫,比以往每一次都撕心裂肺。

     郝哲後悔了。

     他去打電話,可電話線被他摔開了,他害怕的跑出家,一邊跑一邊大哭着叫着。

     他記得那天他跌進了熟悉的懷中,他哭着大叫着哥哥救救媽媽。

     再後來,母親告訴他,父親死了,是意外跌下了樓梯,“但我知道,父親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我在門外全聽見了,是他們倆殺了爸爸。

    ” 這個家壓抑的主宰者死了,可恐懼壓抑卻變成了另一種形式彌漫在他,母親,哥哥三人中間。

     家裡再也沒有歡聲笑語。

     母親變得沉默寡言,再也不會來關心他,哥哥也再不會把他抱起來。

     郝哲曾無數次夢見哥哥和母親走了,把他抛棄了。

     恐懼令人扭曲,可扭曲的又何止郝哲一個人。

     母親好像一下子被死去的父親附身了,開始喜歡喝酒,喝完酒會發瘋一樣晃着他的肩膀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這個家分崩離析徹底毀了,可郝哲總是告訴自己,他有什麼錯,是他們倆先毀了他。

     “後來呢?” “後來啊。

    ” 郝哲冷哼着,“他倆把我爸害死後,我哥就躲着我媽。

    以前我爸在時他倆偷偷摸摸,我爸死了能正大光明了,他反而處處躲着我媽。

     而我媽,就和瘋了一樣,整天哭整天哭,比我爸活着時哭的還多,哭到最後就打我,說她恨我,說如果當初不是有了我,她根本不會嫁給我爸,如果不是我,我哥也不會抛棄她。

     反正什麼都是我的錯,最後爆發在我哥打算偷偷出國,他真的要抛棄我們了。

     我爸死後資産都賣了抵債,其實窟窿能堵上,但我媽就不,她去哭求我哥,說我眼睛是我哥害的,說她是我哥害的,我哥不能自己一個人自由,這輩子都得和我倆鎖死。

     道德綁架,我媽最擅長,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哥四處打工,還債養我倆。

     可這對我哥來說反而是解脫,他去南方,去各個城市,常年不在家。

     變成翻版的我爸,我媽鬧過,沒用,再後來我媽精神狀态就不好了。

     在她有一次差點毒死我後,我哥就給她送療養院去了,說的好聽是療養院,其實就是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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