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去醫院吊了水,所以耽擱了時間現在才來。
本來小張想直接去醫院詢問他郝大偉的事,但郝哲堅持要來警局,還要看他哥哥的遺體。
因為案子沒結,現在還不能交給家屬火化。
他們殘聯的同事都很擔心他,所以會長直接送他過來,也說想多幫着了解情況,他們殘聯會的人互相都挺關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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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郝哲看過遺體了嗎?”
“他看不到的,能看到什麼,也不允許他觸摸遺體,他就站停屍房那哭。
”
挺大歲數一男的,哭的整個人佝偻着,那樣子讓好幾個年輕警員都沒崩住,跟着眼眶發紅。
“他們兄弟關系很好?”
“他自己說感情不錯。
”
“如果真的感情不錯,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常聯絡呢?”
此時給郝哲做筆錄的警員,在詢問室裡也問了這個問題。
郝哲平複了下心情,歎着氣,“早年我爸去世後,家裡就敗落了,我媽和我爸老夫少妻,我爸一死,親戚排擠,本來可以出國的我哥沒出去,我媽生病,我出意外眼睛受傷,我哥就開始養家糊口了。
他就是忙于事業,以至于後來好不容易結了婚,沒兼顧家庭,嫂子和他離婚了。
我哥那些年就想着掙錢,誰想到日子不抗消磨,一晃這麼大歲數了,家沒有,老婆孩子沒有,他本可以不管我們的,可他偏要管,自己耽誤一輩子。
”
“你哥郝大偉後來事業有成了,你也不錯,就你們兄弟倆了,也都沒成家,為什麼還不經常來往?”
“我哥和我性格不一樣,我沒在社會上吃過苦,大學畢業後社會照顧進了殘聯會。
我哥在外常年做生意,什麼苦沒吃過什麼白眼沒受過,他就很多地方看不慣我。
我倆年齡經曆有差距,沒法在一處,一見面就吵架,他看不上我,我看不慣他。
我媽活着的時候,他還常來看看,後來我媽沒了,唉。
”
郝哲歎着氣,“其實中間有幾年住在一塊來着,後來又鬧得不歡而散,性格不适合在一塊,而且我哥總讓我趕緊結婚,他說和我在一塊,耽誤我結婚。
”
“你哥怕耽誤你結婚,你還是沒成家。
”
郝哲自嘲的,“我這幅樣子,不想找,怕耽誤人。
”
“那你哥怎麼後來也沒找,據了解,他生意平穩後,完全有時間再婚的。
”
“沒合适的吧,這方面他也不說。
”
“你了解的,你哥這些年有沒有以結婚為目的發展的女性朋友?不會一個都沒有吧。
”
“中間好像有過兩三個女的聊得來,但都沒到談婚論嫁那一步,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
“郝先生,你覺得郝大偉為什麼會自殺?他死前有沒有和你通過電話,或者見面什麼的,有沒有和你交代點什麼?”
郝哲搖頭,“他沒和我交代,他一直忙,我們上次見還是清明節,給我媽燒紙。
一起吃了飯,他見面就說我不鍛煉身體,說我不該學他,我工作不忙,該找個伴,我們不歡而散,每次都這樣。
他習慣教育我了,我也試着和他溝通,但他總把我孩子。
”
“長兄如父,也許你哥哥隻是關心你。
”
記錄的小警員比較感性,看到郝哲這樣子忍不住安慰。
眼前這個男人,雖瘦弱,但這張臉很是陰柔俊朗,因為眼睛有毛病,别人在說話時,他神情總是很專注。
大概不經常出門,皮膚也白的過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文弱氣質。
玻璃窗外的女警小寒忍不住眼眶發紅,嘟囔着,“這男人看着真可憐,最後一個親人也沒了。
”
陳立沒等說什麼,一邊的警員小王詫異的,“小寒,你們女生都會對這樣的男人有好感嗎?”
“我見猶憐這詞可能不準确,但你們男的不也是看小白花有保護欲嗎。
同理,反正看這種男人就會不由自主的産生同情心,不隻外在,他内在也是美強慘,直擊内心好嗎?
我看過這位郝老師的詩集,上次文聯的案子,我過去記錄,那屆正好是他的詩集獲獎,我翻過幾頁,有一句我印象深刻,‘暴風吞噬我的肉體,催生我的靈魂,我依偎于你背上共生共死,在無人出沒的角落,撐起你光明之下的暗脊。
’不覺得這詩特有感覺嗎?”
小寒說到此感歎,“他和他的詩很有反差,看着柔弱,可内在爆發一種摧毀一切的力量。
”
男女思維的不同,徹底展現在了小寒和小王這兩人身上,小王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在我看來這就是酸詩,什麼共生共死,寄生蟲嗎?”
“王宇你浪漫過敏嗎,不會說就閉嘴。
而且人家剛死了親人,你積點口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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