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八裡街誰和他熟?網吧老闆還找得到嗎?”
老許搖頭,“哎呀那次嚴打,進去不少人,還有許多人跑路了,那個網吧老闆以前幫人走私什麼的,在警察抓過去前,人就跑到東南亞去了。
那人雞賊,從來不用身邊的人幫他辦事,所以跑路的快,當時警方抓到網吧去的時候,網吧裡還正常營業呢。
而且這麼說吧,那次嚴打,下八裡大換血,消沉了好一陣才又冒出來。
裡面店啊人啊,出來混的啊都不是前些年的了。
像我這樣能留下來的老人,都是底層裡的底層,混口飯吃的,不礙别人事,在哪都一樣。
其他那些真幹事的老闆,早不是以前的了,你懂的。
”
正說着外面傳來音樂聲,剛才街口搭的舞台似乎熱鬧了起來,幾個穿着統一旗袍的女人拿着彩帶在上面跳舞。
高矮胖瘦都有,年齡似乎也有參差,就中間那個最年輕,看起來有二十多歲。
但不像其他人帶着笑臉,她眼神有些呆滞,跳的很機械不标準,但不妨礙下面人看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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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莫年此時才反應過來剛才的怪異感在哪,誰家開業選在晚上啊。
老許似看出他的疑惑,“這就是下八裡啊,開業的是足療店,以前這種店都藏着掖着,現在敢大肆宣傳,因為不怕查了,看着幹淨的很,但晚上開業,懂得都懂,打的就是擦邊。
現在這種擦邊店很流行的,在邊緣試探,不過你若是想找點樂子,得熟人介紹,不然進去就是真的給你洗腳而已,抓不住證據的。
”
紀莫年皺皺眉,知道老許想說什麼,下八裡的問題是社會問題,人性的問題,解決不了的,老許在勸他不要再涉足。
紀莫年卻忽略這層意思,繼續問,“就沒有當年和馮嚴熟悉的人了?”
老許想了想,“還真有一個,但也不算熟,那小子當年獨來獨往的,有混子拉攏他,可他性格不太好,和混子沖突,那些人就處處找麻煩。
後來還是網吧老闆出面協調的,但也沒人再搭理他,不過。
”老許壞笑着,“當時他總去洗頭房,找一個叫豔紅的。
”
“相好?”
老許撇嘴,“誰知道呢,那豔紅年紀都能當他媽了,洗頭房其他人都說他有特殊癖好才傳出來的,不然我也不知道他總去找豔紅。
”
“豔紅現在還在下八裡街嗎?”
“巧了。
”老許指着街對面那個舞台,“新開業這個足療店,和對面按摩店是一個老闆。
現在隔一段時間就嚴打一次,按摩店關門,洗腳店開業,換湯不換藥,人也那幾個。
但這不是高檔地方,現在有錢人都去前面那個什麼會所,這種地方專門給沒什麼錢的人準備的,玩不上啥,就擦邊,要想動真格的,得把人約出去,店裡不攤責任。
”
“你這麼了解呢。
”
老許打着哈哈,“都是聽人說的,我可沒去過啊,豔紅就在裡頭,她那個年紀樣子,會所去不上的,你沒看到那幾個穿制服的技師,都她那種。
”
“那不是有個年輕的嗎?”
紀莫年朝對面揚揚下巴,确實,高矮胖瘦的幾個足療師中間那個跳舞的,雖離的不近,她又刻意低着頭,舞姿僵硬,面無表情,卻在一衆半老徐娘中顯得尤為年輕漂亮。
老許也是納悶,湊到窗邊去看,“不應該啊,這年紀長相得去前面會所啊,而且看着面生,估計新來的,哎呀誰知道呢,可能新店開業總要有點噱頭才能吸引人。
”
紀莫年點了點頭,這才松開桌上信封,遞給老許。
後者笑得殷勤,但在紀莫年起身時,老許猶豫着又叫住了他,“我就是覺得吧,該提醒您一句,之前這話我也提醒過梁記者。
下八裡什麼人都有,您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調查就調查,報道就報道,千萬别有過多接觸,那些人為了生存什麼謊都敢說的。
”
老許說到最後又覺得多嘴了,摸着手腕上磨損的佛珠,“我最近幾年信佛,有句話覺得特對,不要輕易介入他人因果。
”
紀莫年看着老許半晌,點頭,“我知道,謝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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