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飄搖,夜色深沉,濃烈到幾乎化不開。
巷弄之中,更黑三分。
一老人牽着綁着哪吒辮的大腦袋男孩,沐浴在雪中,安靜的站着,看着燈火通明的徐記木雕鋪。
“師父,靈嬰教好像盯上了你看重的那靈童好苗子……”
“我們要出手嗎?靈嬰教與飛雷城的官府勾結,這鋪子裡的高手都被調遣走了,這一下子就陷入空虛,那靈嬰教大抵今晚要動手了。
”
呂赤蹙着眉頭,人雖小,但卻很成熟。
老人搖了搖頭:“暫且看看,為師能不出手便不出手,為師還想看看,這飛雷城到底是誰……在準備祭祀詭異廟,是誰……成了廟神走狗……”
“那靈童若是出事了怎麼辦?師父……你不是說那靈童乃是罕見的極品靈童嗎?”
呂赤歪着腦袋,疑惑問道。
老人笑了笑,瞥了大腦袋呂赤一眼:“迫不得已,你出手便是了,給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如何?”
呂赤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兩歲的女娃也叫美女?兩歲能看出個嘚兒!”
老人捋須而笑,眸光深邃:“倒是沒有想到,那二十多歲的靈童……便是極品靈童的父親,那般純潔無暇的神性,生出個極品靈童,倒也正常。
”
“有人來了。
”
老人笑容斂起,牽手拉扯着呂赤,宛若完全融入到黑暗之中般。
……
……
一陣驟風猛地撕裂了冷空氣,風雪飄搖落下,便被撕的粉碎。
數道形如鬼魅的身影伫立在了屋頂之上,頂着簌簌寒風,似乎伴着鬼哭般的詭異笑聲。
這些人影披着黑袍,戴着各種表情的孩童面具,有哭臉、笑臉、醜臉、怒臉等等……
總共五道人影,有要挎大刀,也有人攥握長槍,扛着鐵錘等等。
萦繞的氣血,幾乎要将漫天飛落的白雪給消融掉。
“徐佑被調回了内城,徐記木雕鋪内唯一的換血武夫陳大寶也被關押大牢,隻有今夜機會,明日徐佑便會回來,陳大寶也無法繼續關押……”
“想要帶走那靈童,今夜隻許成功。
”
“另外,拿我當餌,你們可得悠着點啊,一定得快快救我!”
話語落畢。
幾道身影伴着詭異的哭聲笑聲怒聲,便施展武功,身軀輕盈的躍然,翻過了徐記大院的高牆。
……
……
院子,靜默無比。
一盞燈火,在屋子内燃燒,跳動的火芯,在紙窗上映照出了兩道人影。
屋内。
張雅面色微微泛白,抱着熟睡的曦曦,女人的直覺,加上相公李澈的反常,讓她明白今夜……可能有些危險。
她看向了遠處,那兒,一具栩栩如生的木雕端坐在椅子上,那木雕與李澈有着七八分相似,隻是未經打磨,刻痕粗砺了些。
但是透過燈火映照,卻是能在紙窗上映照出與李澈近乎相同的人影。
給人一種夫妻盡數待在屋内的溫馨假象。
一開始……張雅不清楚李澈為何要如此做,好好的呆在屋内,保護她們不是挺好嗎?
可當李澈拿出一塊薄木闆,坐在椅子上,用刻刀慢慢的雕刻出一張萌牛面具,覆蓋在臉上的時候。
張雅徹底的呆住了。
她捂住了嘴,看着那無比陌生的丈夫,眼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驚異。
“牛……牛魔?”
張雅輕聲問道。
如今的牛魔,在飛雷城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專門獵殺靈嬰教那些對小孩子下手的教徒,雖然常年高挂在告示欄的通緝令上。
可卻成為了飛雷城百姓們心目中的英雄!
而如今,這英雄……竟然是她張雅的相公?
“不……不對的相公,牛魔身材跟你差太多了。
”
張雅搖頭,輕聲道。
李澈這是第一次暴露身份,将身份展示給妻子知曉,而妻子……也将是第一個知道他牛魔身份的人。
沒有多言,李澈默默催動【龍象金剛】道果。
霎時,無數肌肉如虬龍般猙獰堆疊,絞動生長,竟是瞬息拔高,變得宛如小山般魁梧,兇戾與強橫的壓迫感,激蕩在屋子之内。
在張雅呆滞的目光中,李澈立刻解除了變身,回到了正常的體型。
“娘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們娘倆,所以……你也要相信相公。
”
李澈輕撫張雅的面龐,為她挽起墜下的青絲,輕聲說道。
張雅從呆滞中回過神來,心潮疊起,腦子嗡嗡直響,相公……居然能變得那麼大!
這就是淬骨武夫麼?
但她未曾聽過說淬骨武夫……能大能小的啊。
乖巧的她,沒有多問,知道這應該是相公的秘密,她不需要弄得太清楚,隻需要相信與信任便可。
夫妻之間,本就該留些小秘密。
至于李澈牛魔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