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桑目光追随着許微微的背影,牙齒緊咬,幾乎嘗到了血腥味,視線也變得模糊。
格林也面色凝重,怕海桑不理解,他小聲的開口替許微微解釋:“逃跑的風險太大了,被捉到的後果有多嚴重可以想象,她不讓你們跟着一起行動是在保護你們。
”
——以那樣弱小的身軀,以那樣強大的靈魂。
海桑猛地用胳膊蹭過眼睛,咬牙道:“我知道。
”
其他發現了這一幕的人魚也都屏住了呼吸,有的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緊接着就被身邊的同伴迅速捂住嘴巴。
他們幫不上忙,但起碼不能壞事。
許微微盡力維持着身體的平衡,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她感覺腦子還是不大清醒,每一步都輕飄飄的,像踩在棉花上。
但在一衆人魚眼中卻很穩。
四周是落一根針也能聽到的安靜,靜到許微微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終于,她走到了三人旁邊。
瞟了其他兩人一眼,許微微把視線落在大高個兒身上,這是她主要的威脅。
對方伏趴在桌子上,剛好把頭頂正中間的百會穴露了出來,很好下針。
許微微把針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扣緊,大拇指按住珠針一頭那顆圓圓的珠子,擡起了手,呼吸也變得急促,眼神裡盡是矛盾與掙紮。
她不是什麼嬌柔的性格,殺過雞、殺過魚、還殺過兔子和老鼠……但從未想過有一天要殺人。
她向來喜歡做最壞的假設,萬一……萬一對方就被她紮死了,她會坐牢嗎?這個人也是誰的孩子,他死了他的父母怎麼辦?
不、不行,不能想這些……許微微搖了搖頭,想把混亂的思緒清理出去。
她也是有父母的人,她還有疼愛她的爺爺奶奶和哥哥們,還有那麼多親人……她得活着。
她要活就不能考慮這些人會不會死。
瞬息之間,許微微已經下定了決心,眼神裡有一絲不忍,但很快被狠厲和決絕覆蓋,這一刻,許微微身上的沖突感到達頂峰。
适合用所有美好的形容詞堆砌的外表,和鋒利到要沖出皮肉的殺意。
手上的針落了下去,刺進頭皮,但卻在隻進入四分之一的時候受到了阻滞。
許微微暗道不好。
發燒和受傷還是影響了她的準度,加上下手前沒法扒着對方的頭皮确認位置,導緻她這一針紮偏了。
大高兒的喉嚨發出一聲呻吟,手指動了動,慢慢擡起頭來,疼痛反而把他刺激醒了!
許微微慌了神,迅速拔下激光匕首的蓋帽,刀刃擰到最長,在男人清醒過來看到她的同時,将匕首刺進了他的胸膛。
男人發出了一聲悶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插着的、他見都沒見過的利器。
然後眉毛豎了起來,眼球怒睜看向許微微,擡起手朝她伸過來。
許微微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眼神裡流露出恐懼,但很快被理智壓制住。
她咬牙拔出匕首,飛快又是幾刀捅下去,刀刀捅在緻命的地方,心髒……腎器……還有胃……
記不清到底紮了幾刀,血液像紅色的瀑布般從男人的嘴裡湧了出來,與地闆接觸發出嘩啦、滴答的聲音。
男人嘴巴動了動,想發出聲音卻被血液嗆到,隻能任由生命迅速流逝。
最後撲通一聲,男人從椅子滑落,倒在血泊當中,眼神還死死的向上盯着許微微。
刀刃上的熱度将殘留的血液烤幹,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刺激耳膜。
許微微握住刀柄的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