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身旁,像酒吧女郎調弄第一次飲酒的小夥子一樣用指頭在他肩上輕輕一點,“我以為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
“小姐,我覺得你認錯人了。
”伯克基遲疑着擡起頭,當他發現旁邊的人不是什麼小姐而是幫派老大時,尴尬的笑容在他臉上泛開,“你想多了,我隻是過來消遣。
”
約翰快速收起玩笑的姿态:“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公職人員應該時刻保持清醒。
”
“先生,你敢保證自己以前出勤的時候滴酒未沾嗎?”
約翰笑着搖搖頭,坐在伯克基對面的靠背椅上,随手順過一隻杯子,滿滿為自己斟上一杯,“正好相反,偵探一職不光教會我喝酒,還讓我學到了跟什麼人喝什麼酒,不幸的是,在我短暫的職業生涯中常常隻能接觸劣質的酒精。
”
“當你離開平克頓擁抱更大的世界,情況還是這樣嗎?”
“大部分時間是,不過經曆這麼多,我有幸品嘗到一滴鮮美的好酒。
”約翰舉起酒杯,期待着對方回應。
伯克基沒有碰杯,而是一口喝光了手裡的啤酒,這個平日裡看着斯文的男人爆發出一陣猖狂的笑聲,吸引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目光。
約翰有些不好意思地環顧着人群:“我們還是說正事吧……你抛下托馬斯就為了來這裡消遣?”
“如果我提前告訴你,你會答應帶我去鎮上喝酒嗎,一名通緝犯和一名失蹤的公職人員?”
“老實說我不會同意。
”
伯克基指着滿桌的酒瓶:“正如你所見,我也需要狂歡一場。
”
伯克基頓了頓繼續說:“我一直認為世界是極度理智的,同時受片刻的沖動支配,你和歐文·史密斯都有一個特點,你們會不遺餘力地完成一件事,不管過程如何殘酷。
”
“這一點我不敢苟同,比起結果我更關心過程,而歐文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約翰吞了吞口水,他仿佛看到酒杯中父親的倒影。
伯克基·朗朝前方招招手,一個酒保端着擺滿酒瓶的托盤走過來,戴眼鏡的男人伸手從中拿了一瓶龍舌蘭,并在托盤裡留下一枚硬币,“考斯特先生,要是說你在乎過程的話,我想問問你現在走到哪一步了?”
“我打算讓幫派分散在羅茲鎮,這樣我也有自己的時間,接下來我會把你的事落實。
”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還在這裡浪費時間?”
“我在等曼斯達夫人,在她回來之前我不會采取任何行動。
”
伯克基傾斜手中的酒杯,直到泡沫沉沒在金黃的酒液中,他才緩緩擡起頭,用鏡片下的小眼睛盯着對面的酒伴:“那個女人對你有意思,她是個好人,好好珍惜吧。
”
約翰小酌了一口,在他的印象裡還沒有單獨和史崔奇這樣開懷暢飲過,就連兩人相處的時間都少之又少,每當約翰嘗試繞開一些敏感的話題時,史崔奇總說他沒有接納自己,以前約翰堅信自己沒有這種想法,但此時此刻,當一些事情發生以後,他自己也動搖了。
“我知道我的競争對手不隻是歐文·史密斯,還有一位來自北方的偵探社員,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去巴結這個人,多認識幾個人沒有壞處。
”
“你說得很對。
”約翰将酒杯舉到唇前,盡量擋住自己嘴角的彎曲,“但一個忠誠的朋友比一位精于算計的政治家更可靠,我甯願得到一個人的信任,請問我能相信你嗎,朗先生?”
約翰等待對方的回答,殊不知一個被酒精抽去骨頭的男人向自己走來,突然按住約翰的肩膀,這醉漢力量奇大,讓他動彈不得。
“孩子……再請我一瓶啤酒……最後一杯。
”
隻見伯克基低吼一聲,一口喝光了龍舌蘭酒,把空酒瓶當成棒槌向鬧事的醉漢擲去。
那醉漢見飛來的酒瓶也不躲,估計已是神志不清,酒瓶撞碎在他堅硬的頭骨上,其中一塊碎片鑽到他的衣領裡去,醉漢以為是飛蟲,一巴掌向自己的頸部拍去,結果可想而知,一團血酒混合物霎時間從他的嘴裡噴出,正好落在伯克基鐵青的臉上。
“放心吧,我不是那種背叛夥伴的人。
”伯克基·朗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污,直勾勾地盯着倒在腳邊的醉漢,“當機會來臨時,我會把我們共同的利益放在最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