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湖上的薄霧隐隐約約能看到對岸黑水鎮的房屋,,湖水這岸一片荒涼肅殺,無處不充斥着工業廢氣,還有一處魚嘴形的窪地,這就是克萊蒙斯岬。
“那艘船,我想是安魯伯的座駕了。
”獵鷹眺望着湖面,他的視力如鷹一般銳目千裡。
約翰順着獵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艘古銅色的駁船正撥開平靜的水面,向岸邊緩緩靠近。
“鲨,我不想看到更多人再因為這個蠢蛋的行為死去。
”獵鷹正想取下背上的弓箭,突然他的手懸在空中。
“咱們盡力避免傷亡吧,鷹。
”遊鲨說道,“你覺得呢?考斯特先生。
”
“我盡量。
”約翰停滞了一下,随後把抽出的手槍插回槍套,“不動幹戈把安魯伯救出來最好,前提是咱們能這樣做。
”
“我有個辦法。
”遊鲨說道,“這種駁船的船艙裡通常有一扇門連通船底,我們僞裝纖夫,進去為安魯伯松綁,然後讓他從水裡遊回來。
”
“你忘了安魯伯是旱鴨子?”獵鷹甩了一句。
遊鲨猶豫了片刻:“那我進去偷天換日,讓他從甲闆上走出來。
然後咱們在岸邊會合。
”
“有些冒險,但不是不可行。
”約翰評論道。
随後三人找到三套打滿補丁的舊衫,扮成普通纖夫的模樣,有說有笑地向駁船靠岸的方向走去。
“嘿!那邊的,過來搭把手。
”駁船上果然有賞金獵人向閑逛的三人招呼。
“我們不是拖船工。
”獵鷹回答他。
“我管你們是誰,五十美分,把這條船推上岸。
”
約翰抱起一捆麻繩從船塢跳到甲闆上,繩子的重量讓他好一陣晃蕩。
“先生,麻煩請擡擡腳。
”約翰扯了扯地上的船繩,差點絆倒一個正抽着煙的賞金獵人。
“看着點!老家夥,想嘗嘗子彈麼?”這名金發佬吐出嘴裡的煙,沖喬裝的約翰粗暴地叫道。
“我老了,但撂倒你這種小羊羔不在話下。
”約翰壓低聲音說道。
金發聽到這話明顯被激怒了,
等船上的賞金獵人都吸引過來的時候,遊鲨按照計劃閃進艙門裡,不一會兒另一個人推門而出。
那人打扮成船夫的樣子,穿着同樣的草衣草褲,看上去幾乎與遊鲨并無差異。
就在他走近約翰的時候,他用手指在胸前比劃着字母A和W,這是約翰和遊鲨約定的暗号,表明他就是安魯伯·維爾迦。
獵鷹見時機已到,便走上來分開約翰和金發。
“老爺們,他是新來的,都是混口飯吃,别跟一個下等人計較。
”
“慢吞吞的家夥,拿上錢趕快消失。
”站在船首的賞金獵人向兩人腳底丢了一些小面值的硬币,三人撿起硬币就走開了。
約翰換好衣服,注視着遊鲨正從水裡濕漉漉地爬起來。
“兩位叔叔一定有比我更要緊的事,請給我和這位先生留點時間。
”安魯伯興沖沖地說。
獵鷹和遊鲨做了個鬼臉騎馬走了,約翰望着鲨鷹兩人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帕匹提說我可以來找你要回報。
”
“我可沒叫你來救我,所以我也沒必要對你說什麼感謝的話。
”
“你的父親請我救你出去,但我不介意再把你送進監獄。
”
“請不要誤會,你可能無法拒絕我父親的一再請求,這我能理解。
而我會給你補償的,先生,但這需要時間。
我也算半個白人,得用文明的方式來處世,父親一輩子都沒明白這個道理。
”
“你不應該讓你父親失望,帕匹提很看重你,比起賽珞西,你的父親更希望你……”
安魯伯擡手打斷了約翰:“我隻做我認為正确的事——就此别過吧,約翰·考斯特。
”
“你不回保留地?”
“我打算在河狸岩洞待一陣子,現在回去老頭指定劈頭蓋臉地揍我一頓。
”
“去河狸岩洞?投靠你的母親?”
忽然,驕陽似火,绯紅的晚霞似乎爬上了安魯伯的臉頰。
“我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摻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