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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誼、面子,漂浮在表面上的東西,長輩們什麼都能考慮得到。
可為什麼就是分不清主次?
能不能想想孩子遭了多大的罪?
能不能體諒她作為一個媽媽的心情?
願意嬉皮笑臉、和和氣氣地相處是他們的事,她不插手管。
可是憑什麼要求她也要那麼做?
家裡的疼和寵,養成陸淼極緻嬌縱倔強的性子。
她犟了脾氣,哭哭啼啼甩上房門回屋。
房裡炕上幾個孩子懵懂地望着她,見她哭,都跑過來依偎在她身旁。
小小的人還不懂怎麼安慰人,就乖乖巧巧抱腿、抱胳膊的挨着她。
陸淼擦去眼淚,拍拍幾個小腦袋,努力平息情緒笑了下。
兩方都怄氣,一上午下來,院裡靜悄悄的,誰也沒跟誰說話。
中午唐梅做了一桌子的飯,陸淼哄着幾個大點的孩子出去吃飯。
她在屋裡給陽陽喂過了奶,硬犟着一口氣帶着孩子午睡,沒出去吃飯。
唐梅欲言又止,想她氣消了,下午再給她熱。
可這一口氣,陸淼犟就犟到了傍晚。
晚飯都好了,人也不見出屋子。
唐梅沒了辦法,抹着眼淚去敲門:
“還不快出來吃飯?真把自己關屋裡餓死了?”
屋裡陸淼鼻頭酸酸的,終是要強的壓下眼淚,給陽陽掖好小被子後,攏了攏松散的頭發出去吃飯。
賭氣不吃飯的招數,向來是對媽媽管用。
陸淼雖不是唐梅生,可多年教養,兩人也早已骨血相連。
一上午的置氣,兩個人雖都未提起過“道歉”兩字,卻都在不同的方面做出了表示。
譬如唐梅主動地喊吃飯。
而陸淼的光盤,便是回應。
一家子也都明白了一個道理。
外人終究是外人。
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吧!
明面上過得去就差不多了。
哪裡值當連累自己人鬧得不安生、不痛快呢?
陸淼不光光了盤,還舉着碗說想再來一碗。
唐梅眼眶還紅着,卻樂得眉開眼笑,其喜洋洋接了碗,又去給她盛。
怕她吃多夜裡鬧得胃不舒服,也沒給盛米飯,給撈着黏稠的粥盛了一碗。
瞅見她吃飽、吃好,唐梅高懸着的一顆心才終于落地。
……
許是陸淼說的那一席話起了作用,之後淩源及淩家的人果然沒有再來。
又過了幾天,傅璟佑回來了,帶着那個叫麻頭的小同志一起。
京北的冬天不似廣州暖和。
麻頭第一次經曆,冷得受不了。
進傅家小院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叼擂老母咯,個死鬼天氣”。
傅璟佑不動聲色瞪了他一眼,他才有所收斂,抓頭尴尬笑着,用蹩腳的普通話稱呼唐梅和陸淼“嬸子”“嫂子”。
臘月事情本就繁多,加上還要抓緊時間出手這一期的貨。
忙完貨的事,還要回南邊老家。
傅璟佑沒有空閑帶麻頭四處走動轉悠。
就一早跟陸淼商量好,把院裡偏房提前收拾出來,又準備了紮實的口糧。
等麻頭休憩一晚,緩和過來結算了這期的工錢,便就讓他先回了廣州那邊。
之後再通過電話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