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跟淩源商量,問能不能不去。
淩源哄着她,讓她再堅持堅持,說熬過前面一陣子就好了。
為此,淩源在近郊忙得再晚,夜裡也會趕回來陪她。
建立在這種情況下,劉文佩硬着頭皮上陣,從夜校回來後,也經常挑燈夜讀。
可情況非但沒有好轉。
她都挺大的人,還經常會被幾頁的大字作業壓迫得眼淚直流。
堅持一陣子下來,淩源也看出讓她讀書,她實在刺撓得慌。
縱有遺憾,也不得不妥協下來。
終于說服淩源不用再去上夜校,對劉文佩來說,簡直就是大赦天下。
暑期淩源不用上課,都在近郊家裡幫着幹活。
劉文佩是個閑不住的,外加眼裡有活兒,她和淩源一起回去裡裡外外的操持。
村裡老一輩人看見,就沒有不誇的。
都說淩家的媳婦兒能幹,是十裡八村的小媳婦的榜樣。
淩家父母聽見了,是心裡也高興,面上有光、面上也高興。
可高興歸高興,問題得解決啊!
這人不能一直在家裡幫忙,不然還怎麼給他們生孫子孫女?
淩家父母也是看出來了。
夜校劉文佩不樂意去,要想讓她踏實待在城區和淩源待在一起,手上還是要給她找個正經事兒幹。
思來想去,淩家老兩口還是想到了陸家身上。
就趁着八月初,京北立秋、貼秋膘的日子,提了兩尾魚、兩隻農場小笨雞上了傅家小院。
說來也巧,三個孩子的戶籍頁正好同時下來,都郵寄送到了家裡。
陸遠征高興,在家裡大外孫、小孫子的挨個抱,正樂呵。
淩家父母進門,陸遠征不等他們開口。
見了他們就霸道熱情說今天是個好日子,不管他們後頭有沒有事,都得留在家裡吃頓飯。
淩家老兩口對視一眼,也不推辭。
淩父順勢陪陸遠征坐了下來。
淩母則在幾句閑聊後,挽了袖子去井邊和唐梅一起打魚鱗殺魚。
一缸子紅糖水下去,淩父磨蹭手掌委婉提及來意。
陸遠征略微一頓,默不作聲繼續抱着軟趴趴的小柏川逗弄。
直到淩父說完有一會兒了,他才語重心長緩緩開口:
“事兒不難安排,但你也知道,學校是高校,你那個兒媳婦文化層次差點水平,像模像樣的老師工作肯定安排不上,隻能往低處分配。
”
“這事兒你們也得考慮清楚,淩源好歹是大學生,他介不介意自己的媳婦兒在他就讀的學校裡做活兒?做的還是食堂夥工的工作?”
年輕人年輕氣盛,有時候也愛些面子功夫。
這些東西,前後都得考慮到位。
要不然小兩口之間也容易産生龃龉摩擦。
“這些事兒來前家裡就已經商量過了,陸軍……哈,也就您是他伯伯,他們這些年輕小輩才有這個機會。
”
這話說得是,來之前,淩家就已經考量好了,不管怎麼樣,盡最大努力,一定要把這事兒落實。
淩父拘謹如坐針氈,繼續表态:
“年輕也正是奮鬥的時候,他們不挑的,真的都不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