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的東西呢?”
傅璟佑笑了笑不說話。
從口袋裡掏了一個小盒子遞給自家媳婦兒。
小兩口交接動作快,卻還是被賀宏進瞅了個正着。
賀宏進黑了臉,唠叨訓斥道:
“嬌氣又矯情,才回來,你讓他歇會兒能怎麼地?這個時候讓他去買雪花膏。
”
陸淼嗔怪噘噘嘴,充耳不聞。
就矯情怎麼了?
她矯情也不是一兩天了。
再說,她又不是為難孩子爸爸什麼,不就買個雪花膏嗎?
還是因為她曬上了才要買的。
賀宏進哼哼,抱着孩子走去前面,沒說話。
傅璟佑推着自行車進院子,路過陸淼時,小聲安慰了一句:
“别跟叔一般計較,他就那個脾氣。
”
陸淼微不可聞點點頭。
賀宏進什麼脾氣,她早摸清楚了。
嘴巴硬,脾氣擰巴,但是心是好的。
他是長輩,喜歡端着訓人,在所難免。
從前她不清楚,所以總是跟他對着幹。
現在都摸的透透的了,還費勁扯那個嘴皮幹什麼?
一通拉扯,他心裡怄,她還生氣。
陸淼想着,就聽前面傳來說話聲。
門前一個嫂子聽說傅璟佑回來坐都沒坐,就被陸淼使喚出去買雪花膏,也說了句矯情。
賀宏進聽見,一下子闆了臉,駐足“啧”聲道:
“她矯情有小六管,花的是小六的錢,花你錢了嗎?你就矯情?”
“……”
那嫂子臉僵了僵,無語至極,心說:
你剛才還說矯情了呢!
到底忌諱賀宏進是隊長,那嫂子不好多說,尴尬笑了一陣,掉頭就轉去了别處。
傅家那邊,後院菜地早荒了,連帶院子裡都長了不少雜草。
賀宏進讓陸淼照看孩子,找了鋤頭鐮刀跟傅璟佑一起去後面收拾。
免得草深藏髒東西,回頭踩到咬到人得不償失。
忙活的時候,賀宏進嘴裡念叨傅璟佑:
“平時上學忙得沒時間寄信,都要回來了,還不曉得提前說一聲?不然這些不早就收拾出來了?”
“現在收也一樣,就這點東西。
”
“哼。
”
傅璟佑晃晃腦袋,無聲笑了笑。
賀宏進闆着臉悶頭幹活,又跟他唠道:
“你在那邊學得怎麼樣?都學到了什麼?”
“學的機電,馬達。
”
傅璟佑緩了一下,怕說得深了他聽不懂,索性轉口道:
“燕矶那邊的抽水泵,叔見過的,就類似那些東西。
”
賀宏進點點頭,沉默下去。
他不說話,傅璟佑反倒好奇起來:
“叔怎麼不問我在京市,跟淼淼家裡那邊相處得怎麼樣?”
“問?問什麼問?這還要問?”
賀宏進罵罵咧咧踹了他一腳:
“還不如以前老實妥帖,越活越回去,看着就是給你嬌養慣的,對你太好,叫你尾巴翹上天,養出來的騷毛病!”
“……”
傅璟佑抿着嘴唇,撐着鋤頭直抓頭。
這回輪到他一聲不吭了。
想吭也不知道吭啥,小姨媽平時确實很慣着他們。
這話無從可辯。
他站那兒不幹活,賀宏進又踢他一腳:
“咋地,喝了半年墨水,鋤頭也不會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