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兒裡被潑上了一盆冰水,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陸淼眼眶紅紅,轉身就走。
傅璟佑緊随其後竄了出去。
周鴻抓抓腦袋,站在制冰廠門口喊:
“哎,哎!小傅兄弟,自行車,自行車!你自行車忘在這兒了!”
傅璟佑有個鬼的心思管自行車。
“淼淼,淼淼!”
陸淼跑了一路,傅璟佑就追了一路。
她一個姑娘,平時就不喜歡多動彈,哪跑得過傅璟佑的大長腿?
在林蔭馬路一側被攔了下來。
“你聽我解釋!”
“你有什麼可解釋的?你想解釋什麼?”
陸淼錯開步子要走。
傅璟佑哪能真的讓她走,拉着她手,又橫在了她跟前。
“我沒想瞞你,真的,你先聽我說,行嗎?”
“想沒想瞞,不還是瞞了!”
陸淼犟紅了臉不聽。
她大緻能推測出,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幹的。
之前天兒還沒暖起來,他衣服上的汗就出奇的多。
後來天漸漸熱了,衣服薄了,他胳膊上還總是有淤青的傷。
有時候夜裡半夢半醒摟着她睡覺,她都能感受到他肌肉在極緻緊繃後的輕顫。
她那時以為,他是在電機廠上課被使喚幹活了,累着了。
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陸淼唇瓣抿動一下,又氣又心疼,抽抽搭搭的,水晶豆順着眼角長睫一串串地掉。
那會兒在人大校長辦公室,是為了躲避懲罰的裝哭,這會兒卻是無可自制的真哭。
傅璟佑心疼壞了。
之前為什麼好幾次都要開口了,最後還是又咽了回去?
就是因為,他知道會這樣。
“家裡處處都要開銷,那什麼翻譯辛苦,我不想讓你做。
”
陸淼生氣了不讓人碰,傅璟佑就疾步跟在一側解釋:
“這裡的工作也不累,我中午回來一趟半個鐘頭就完事,真的不累,也不辛苦……”
“什麼是辛苦?什麼是不辛苦?”
陸淼眼角挂淚,氣急惱怒推他:
“辛不辛苦是你說得算嗎?你的辛苦是什麼标準?”
“我做點事,你心裡就難受到不行了,你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是怎麼想的?”
“我是什麼惡人嗎?你什麼事都瞞我,什麼都騙我!”
“我錯了,錯了,這回真的知道錯了!”
一個氣得直哭,一個急得着急哄。
國槐小道另外一側,騎自行車路過的市民,紛紛回頭打量。
各别同行的年輕男女打量完後,還會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笑。
“下回肯定不這樣了,别哭了好嗎?淼淼。
”
傅璟佑急得一頭汗,伸手要給媳婦兒擦眼淚。
陸淼一把拍開他的手,眼中水花瑩潤,瞪了他一眼。
短暫駐足後,又繼續往回走。
“淼淼!”
傅璟佑不死心地跟上去。
陸淼倏地停下來,抹了一把臉,眼眶鼻尖紅紅的,壓下情緒道:
“你先去上課吧,這件事晚上再說。
”
“淼淼……”
傅璟佑不放心,還想說點什麼,陸淼眼神和聲音一下子嚴厲起來:
“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