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側着身,蜷曲地躺在地上,耳膜嗡嗡的,手上、後背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身上的背簍早就甩到一邊,裡面的東西有一部分撒出來。
林郁盛被五六個仆人裝束的漢子攔住,他們将林澤同幾個從馬背上跳下來的年輕男子團團圍住。
附近的人眼睛都不敢往這邊瞟,縮着脖子、垂着腦袋,腳步邁得飛快。
“喂~沒死出個聲。
”擡腳在林澤後背踢了踢,應浩心裡裝着一股氣,下腳比平時重。
适才在縣城酒樓雅座,跟陳輝鳴沒談攏。
眼下正好借這個機會,在陳輝鳴的地盤上挑釁一下,不僅是出口氣,還能試探一二。
轉頭又往幾人中衣着最顯尊貴的男子看去,那是剛才被稱為‘世子爺’的人。
應浩眼裡還帶着着探尋的意味,他當街縱馬,已經有違這位世子爺在烏什縣立下的規矩。
如今又在世子的地頭胡亂抓人,看樣子還是個有功名的書生,看世子如何應對。
若是對方願意忍下這口氣,應浩心裡舒坦,說不得後續還能為自家争取更大的好處。
烏什縣的銅錢,品相可是相當不差.....
林郁盛目光在面前那人停留片刻,手腳幾乎是一瞬間僵住。
兒子正陷困境,可眼前的人正是西北賢恭親王的嫡子,早早被請封為世子的陳輝鳴。
此人放浪形骸,幹的那一樁樁不着正行的事早已經是人盡皆知。
不知為何怎的出現在烏什縣......烏什縣......
林郁盛一個激靈,烏什縣年前新來的縣令正是世子表舅。
因着這層特殊關系,老爺子在處理兩個縣有糾纏的公務時,都讓對方幾分。
但柳頭縣說到底還是孟大将軍說了算的地方,盡管是親王也不得不各退一步。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林郁盛腳步後退,示意族人先離開這裡。
大夥着急沒用,他是林澤親爹,比誰都緊張。
這事處理不好,林氏一族怕是要遭大難。
林澤發蒙的腦子已經回歸理智,并且馬上意識到天降橫禍,泥馬,别人發财我發黴。
形勢緊急,由不得林澤多想。
一骨碌起身,正衣冠。
在幾人戲谑的目光中,林澤挺直背闆,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禮,“學生見過世子,各位貴人。
”
林澤不想這麼講禮貌的,他覺得要擱現代社會,直接就沖上去一頓手打腳踢的,受不了一點氣,誰勸架都不管用。
很無奈,這是等級高于一切的古代社會。
他要是敢露出一點點不悅的神色,死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會連累族人。
識時務者為俊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莫欺少年窮......
林澤成功把自己說服。
“有趣~”
世子陳輝鳴看了眼應浩,向前一步,同他站在一起,襯得旁邊矮胖的身型更加清晰。
應浩來頭不小,此刻仍是神情自然,毫無瑟縮之意。
應浩散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餘光卻在那世子身上打轉,要将對方的一舉一動看個透徹。
兩人後面的随從、護衛卻不敢往他們身邊湊,掃視周遭人員,随時随刻呈現防禦姿态。
林郁盛雙手緊握,他們隔着不遠的地方,提心吊膽地觀望。
林澤心裡十分憤怒,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