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她拿自家的糙米跟族長換一小碗大白米,專門給兒子熬成軟軟爛爛的粥。
林澤一直盯着,她一邊舍不得,另一邊怕得罪人。
林澤就是奇怪,昨晚吃的也是白米粥,怎麼曹寡婦煮的就是特别香。
“曹嬸,你手藝真好,煮的粥愣是比别人的香。
”林澤見她擡頭看自己,随口誇贊一句。
曹寡婦想起林澤給的糖水,心一橫,“澤哥兒我給你舀一碗嘗嘗。
”
林澤一聽,趕緊起身,“啊,嬸子你誤會了,我不是要吃的,真的,你給鐵蛋吃。
”
搞得怪尴尬,林澤作勢去喝水,老太太給他騰個位,一塊坐下烤火。
“鐵蛋娘你别管他,就是随口說一句。
”
曹寡婦讪讪點頭,“那、那我先回屋裡瞧瞧鐵蛋。
”
不等老太太教訓,林澤主動道,“阿奶,我就是湊巧在那吃東西,曹嬸那鹹菜粥确實香,真沒有想趁機讨要。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
老太太還是相信孫子的,“下回注意些,瓜田李下,有嘴說不清。
”
林澤重重點頭。
三位族老連同家裡成年男丁往老爺子這邊湊了湊,這一日,大事算有驚無險,小事不斷,他們要同老爺子通通氣。
幾支是最親的血脈,在逃難途中,是最值得信任的。
“咱們有些人渾水摸魚,安排的活,不是撒尿就是拉屎,等别人幹完才來。
”三叔公相當不客氣,當時忍着沒發作,為的是不影響大夥心情,累一天,吵起來都沒個勁。
老爺子道,“一塊吃飯,有些事避免不了。
那點糧食吃不了幾日,明早到烏什縣城,想法子進城買糧食,大夥分開,各管各家的。
”
“爹,今日官道上那長隊是不是劉員外家?我瞅着有幾個家丁眼熟。
”
林郁武問道,劉員外鄉下祖宅離林家村挺近,兩邊種的田地有一大片挨着,往年為争水灌田,多少也起過幾次沖突。
“老不死的,隔老遠就聞到那股死人味。
”
八叔公回想起族長還沒當縣蔚前,劉員外對林家村人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其中包括他幼妹被逼賣身進劉家當丫鬟。
短短三個月便死于非命。
劉員外放話說要敢帶人上門鬧事,全都抓衙門挨闆子,連官差都請上門喝茶。
八叔公被逼咽下這口惡氣,即使族長是縣蔚,劉家勢力依舊不容小觑,奈何不得。
“老八。
”老爺子是知道内情的人,世道艱難,他這些年把族裡小輩拉拔起來,才算活個人樣。
“瞧着帶出不少糧食和好東西,逃難還弄那麼大排場,肯定要被人盯上。
”老爺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