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但這絕不可能。
普通的人類少女是不可能穿過重重防線,悄無聲息地進入這座看守森嚴的古堡的。
騎士收緊了手臂,不管她是誰,都将面臨死亡的制裁。
忽然之間,騎士感覺有什麼東西滑過自己的盔甲縫隙,他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猛然擡頭,柔弱的人類少女正淚眼朦胧地望着他。
“……好疼。
”她哽咽着說道。
仿佛一朵在戰場中綻放的無害花兒,沾滿了清晨的露水,在陽光與雨露的愛撫下本該毫無陰霾,但被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折下根莖,她便控訴地望着不速之客,仿佛他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這來自聖殿的騎士有一顆無堅不摧的心,那顆心是為帝國而生的,它堅硬,冷漠,又凜然不可侵犯。
但現在它裂開了一條縫隙,裡面多了一根柔弱的枝條,騎士遲疑地松開了手。
“快跑啊!”
人偶尖叫道。
黑發的少女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見,柔軟的手指将還在脖頸上的危險手掌撥開,她雪白的臉上滿是小心翼翼,帶着些許害怕,他剛才吓到她了。
她抱起自己的人偶,想要從地上站起來,但她顯然忘記了自己剛剛險些被帝國騎士殺死的經曆,正面承受騎士一擊,即使騎士在最後關頭收斂了力氣,但她還是摔倒在了地上。
“快起來!再不起來要死了!”人偶急得團團轉,黑發少女咬着嘴唇,淚眼婆娑地說道:“可是我沒有力氣了。
”
人偶感到一股巨力襲來,她被搶走了。
銀甲騎士冷漠地望着她,“異端。
”
“放……放開她!”薇薇安緊張地說道。
金發女王毫不示弱地瞪着對面的人類,“一人做事一人當,人類走狗,她是我脅迫過來的,想做什麼沖女王來。
”
騎士和女王對峙着,直到一道微小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那個受傷的人類少女堅定地站了起來,“把女王還給我!”
騎士收起了長劍,低垂下眉眼,沒有人能從這盔甲下窺探到他的表情,冰冷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自盔甲後傳出。
“異端,該交由聖殿審判。
”
薇薇安被捕了。
看來魔術師的倒黴不止限于他自己,連和他待久了都會被傳染。
過來營救的一人一人偶都不幸地被抓了。
金發人偶罵罵咧咧,她瞪着守在門外的銀甲騎士,“該死的人類,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銀甲騎士一言不發,沉默地仿佛隻是一尊雕像。
人偶罵夠了又擔憂地跑回唯一的床前,她的人類少女正緊閉着雙眼,虛弱而又滿身汗水地躺在床上。
即使騎士已經足夠收斂力氣了,但戰場上的魔族和人類還是有很大的區别,這直觀地體現在他們的身體強度上。
魔族強大、殘暴,人類弱小、壽命短暫,即使人類中偶爾會出現一些具備天賦的人成為強大的魔法師或是戰士,但大多數人類還是太弱小了。
這個弱小的人類少女,是怎麼闖進這座牢籠的呢?
這樣的想法在騎士心中一閃而過,他走到床前,手心逐漸浮現出一團柔和的白光。
聖殿的治愈魔法。
隻有接受過聖殿洗禮的最忠誠的信徒才有資格使用治愈魔法,當然,并不是說其他的魔法師無法使用,而是聖殿的治愈魔法是帶有光之女神賜福的,是這片大地獨一無二的強大的治愈魔法。
身為聖殿派來交接的銀騎士,他有資格使用這樣的魔法。
人偶張了張嘴,默許了他的行為。
騎士隔着盔甲觸碰到了少女冰涼的手心,他的動作微不可查地一頓,盔甲背後,騎士的表情是如此的肅穆。
少女的呼吸平穩下來,她睜開了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銀甲騎士,她小聲地、不安地問道:“你要把我們抓走嗎?”
“是的。
”騎士聽到自己如此回答。
“好吧。
”少女毫不掩飾自己的失落,她被金發人偶護到身後,人偶警惕地盯着他。
她被人偶拉到角落裡竊竊私語,人偶跟她咬耳朵,“你不能相信那個人類,就是他差點殺了我們。
”
薇薇安點頭:“好呀。
”
人偶繼續道:“我們得想辦法甩開那個人類找到團長。
”
薇薇安繼續點頭:“好呀。
”
人偶命令道:“好!那接下來你都要聽女王的話。
”
薇薇安:“好呀。
”
騎士沉默地注視着絲毫不知道控制音量的一人一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