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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菲雪點點頭,“這是你背後做的功課?”她用同樣的玩笑強調回着。
梁義笑笑,“倒也是,也得是親近的人,才放心用。
”話裡話外都是陰陽怪氣,左右不過想說她和程南柯有關系才能得到這個項目,而非所謂憑本事憑實力。
也就是所謂的“走後門”。
“哦,這樣。
梁助理對我的設計并不滿意?”金菲雪抿了口面前的茉莉茶,緩緩道。
“那倒也不是。
”梁義繼續說。
“那就是對我這個人不滿意。
”金菲雪一字一句說道。
梁義不吭聲。
金菲雪環顧四周,除了徐婧試圖站起來幫她說話,其餘人似乎都在看戲。
本來程南柯這個大甲方今天開會不在她就煩,重點還得讓甲方滿意,在這裡空口談簡直沒有任何意義。
“行,我不幹了。
”金菲雪眯着眼沖梁義笑笑,她眉眼本就生得溫柔漂亮,此時笑起來更是柔情萬分。
梁義卻覺得背後涼涼的,看出了她笑裡藏刀。
怎麼可能說不幹就不幹了呢,反正他梁義不信。
金菲雪摘了别在胸口的銘牌,往桌子上一摔,“我回歐洲了,不參與你們瑞豐的家事。
”她懶散地捋了捋頭發,“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想讓我再回來的話,必須讓你們大老闆負荊請罪,再給我磕三個響頭。
”
她聲調不卑不亢,氣勢淩人,然後披了件外套,潇灑離去。
衆人震驚。
這大設計師脾氣就跟個炮竹一樣。
一點就燃。
梁義感覺有點玩脫了。
金菲雪是上午收拾好行李的,程南柯是下午看到空空如也的辦公室。
出差跨省的會議剛結束,程南柯就看見他三顧茅廬去歐洲求爺爺告奶奶請來的設計師不翼而飛。
四十層所有人站在他的身後低頭沉默,董事會的人也下來圍在程南柯的身邊,男人身材高大,肩背直挺傲如松,他倦怠地摘了黑色皮手套,擰開金菲雪辦公室的門。
氣場瞬間低壓,他臉色并不好看,那晚離開後,金菲雪并未對他說任何話,他也回避着不想見面,沒想到這一不見面,對方更是直接提箱子走了。
不告而别的戲碼再次上演。
程南柯好像又回到十年前被甩的那天。
甚至他們的分手還是在當時的按鍵手機上發短信說的。
是金菲雪給他的通知,如同當初在一起的那句“我們試一試吧。
”
“我們分手吧。
”
當他慌亂跑到金菲雪家裡的時候,卻發現早已空空如也。
回想到這些,程南柯心裡如刀刃割裂般絞痛,心跳沉重有力地跳動,他難以置信地再次看向辦公室,甚至走進去打開了所有的櫃子,還幻想金菲雪會躲在櫃裡玩捉迷藏遊戲。
他嘲弄地勾唇,竟然還會天真地想象她陪他玩遊戲,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說。
”程南柯沒有耐心和身邊人再說什麼。
徐婧上前将會議的全過程複述了一遍。
程南柯眼皮掀了下,目光冷冽掃了眼梁義。
梁義瞬間站得筆直腦門直冒汗,“對不起程總,我這就去把小金總請回來。
”
他撒腿就跑,跑了一半又跑了回來,“不過她說,得您去......”
“嗯?”
“給她磕三個響頭。
”梁義覺得自己腦袋要掉了。
程南柯氣不打一處來,梁義跟了他這麼久,什麼本事沒長,就是嘴欠的功夫不少,他現在還有些冷靜,知道裡面肯定有烏龍,金菲雪不會是這種沖動的人。
他環顧四周,試圖找一些棍子鞭子之類的東西,最後随手拿了個面包,盯着梁義就強行地用面包堵上了他的嘴,“能吃飯的嘴為什麼要說話?”
“程總我@#¥%”梁義被堵住嘴,嗚嗚咽咽語無倫次。
程南柯将車鑰匙随手往後一扔,梁義痛苦咽下面包,點頭哈腰地去接過鑰匙,“程總你去哪啊?”
“機場。
”話音剛落,程南柯身影就消失在了電梯。
“哎喲,程總等等我!”梁義火速打開安全通道的門,兩腿恨不得當成四腿用。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完了整場鬧劇,視覺沖突甚至比金菲雪扔銘牌離開辦公室還要勁爆。
“我都替這梁助理捏一把汗,他竟然不知道現如今的瑞豐大廈建築的總設計師是誰。
”
“當初金菲雪出師之作,就是這棟大樓,和老師啟超有聯手打造的。
”
“我靠,竟然師出啟超有,那個設計中安門塔的那個設計大師!”
徐婧聽他們炸開鍋的讨論起來。
“那你别說,金總設計師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咱們程總是真的很惜才,現在就去把人才追回來了。
”有人默默感慨。
徐婧卻有些愣住,方才他們程總神色裡的慌亂并不像是追人才。
倒有些......像霸總小說裡的追妻。
她逃他追的畫面立刻在徐婧的腦海裡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