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漓是你未來小姨子吧?”
蔣時岘:“不一定。
”
“?”莊樾瞳孔地震,震驚失語,半晌才緩過來,壓低聲音說,“不是,哥們兒,你和小姨子......你這是想晚節不保?”
蔣時岘冷冷觑他,“别瞎用成語。
”
“......那你就是色令智昏!”總算找對成語,想起喊的那聲嫂子,莊樾隻覺舌頭發燙,眉心快要擰成川字,“瘋了吧你?!”
男人沒接話,目光落向遠處的背影,神色如常。
另一側,喬漓迎着各種眼神走到休閑區。
打量、羨慕、鄙視、不屑......參加酒會的名媛貴婦,家中或多或少與蔣氏存在合作或競争關系,當然也有名媛對蔣時岘本人存有心思,投射到她身上的态度自是各不相同。
唯有好奇是共同點,所以她隻需守株待兔,會有人坐不住。
果不其然,有個穿淡金仙女裙的名媛拿着酒杯過來,沖她溫和笑笑,“你好呀。
”
喬漓回以微笑,同她碰杯,“你好。
”
名媛圈,虛假又現實,面對面親如姐妹,私下互相揭短吐槽謾罵的不在少數。
當下因着蔣時岘的面子,哪怕當中有人知道她不是喬瀾,她們仍會向她表露友好。
休閑區一派“樂融”。
忽然,會場外傳來些許騷動,一位身着銀黑格調魚尾禮裙的女人進場——正是圈裡有名的江家三小姐,江以澄。
女人短發齊肩,清冷幹練,徑直走向商務會談區。
“切,嘚瑟。
”
“酸不死你,有本事你也過去啊。
”
“我不稀罕!”
“......”
不可否認的是,即便是酸妒的名媛,投擲到江以澄身上的目光亦存着三分歆羨。
商務酒會,主位與附屬泾渭分明。
過去喬漓跟随父母參加酒會晚宴時,也是如此。
男人紮推談公事,她們永遠留在貴婦圈聊珠寶講八卦,每次見到能夠昂首挺胸的女強人,喬漓都忍不住羨慕......
七嘴八舌、議論四起。
言多必失,喬漓安靜聽着,從中整理出不少信息。
不多時,一記清朗女聲打破嘈雜,“大家在聊什麼呢?”
“呀,錢太太來啦!”
喬漓随衆人望過去,被稱為錢太太的貴婦面容姣好,舉手投足盡顯優雅,看得出她人緣極佳。
等她同相熟的人寒暄完,便含笑走向喬漓。
“你是喬漓吧?”
今晚在場無一人直呼她名,唯獨這位錢太太毫不避諱,看來此人娘家或夫家在京圈必有一定地位,而她有意試她深淺。
對方在暗她在明,喬漓不動聲色地擡眸,眼底隐隐透出清澈的愚蠢,“你是......?”
錢太太勾唇抿笑,“我是錢韓陽的太太,甯宛音。
”
......
兩人相談甚歡,臨了還愉快地互相加上微信。
酒會接近尾聲,喬漓去洗手間。
剛鎖上門,幾個女人進來,醉意連篇,嬉笑八卦。
“你們聽說了嗎?宋家兄弟倆玩兒換.妻.遊戲玩出火了!”
“是吧是吧,他倆的老婆生的兒子好像是對方的。
”
“卧槽,以後那兩個小孩怎麼見人!叔叔伯伯爸爸分不清,咦惹咦惹~”
水流驟停,腳步聲離去。
喬漓推門出去,與對面出來的女人面面相觑,又同時移開眼,走到洗手池邊各自消化天降大瓜。
流水嘩嘩,女人率先洗完關水,蹬着高跟鞋哒哒朝外。
不到十秒,她去而複返,到抽紙盒前鼓搗按鈕。
喬漓問:“怎麼了?”
江以澄回答:“外面有灘水,不處理的話有人經過可能會滑到。
”
原來是這樣,喬漓立馬上前一步,歪頭找到隐蔽的開盒鍵,打開抽紙盒,兩人各拿一些走到外面,覆于水上。
水迹被吸幹,兩人相視笑笑。
“我是江以澄。
”
“我知道,”喬漓說,“我是喬漓。
”
江以澄若有所思地眨眨眼,而後輕喔一聲,“我現在也知道了。
”
來電鈴聲倏忽響起,江以澄指指手機,同喬漓揮手告别。
走出酒店,蔣時岘站在車邊等她,有始有終幫她打開車門。
坐上車,司機默默踩油門升擋闆。
蔣時岘從車載冰箱拿出兩瓶水,遞一瓶給她。
喬漓接過,擰開瓶蓋喝幾口,緊繃的神經未有松懈。
宛若等待老師開卷的小學生,緊張感在此時達到頂峰。
今晚喝酒不多,隻是被吵得頭疼。
蔣時岘按了按太陽穴,下意識擡手松領帶。
餘光微晃,看到身側之人,他止住動作,作罷。
“說說你看到聽到的。
”
喬漓低嗯一聲,說出腦中梳理的人物關系和她能确定的性格特征,然後重點講了講甯宛音,“錢太太對我特别關照。
”
“哦?交到朋友了?”
“......”
還挺會陰陽怪氣。
喬漓忍住翻他白眼的沖動,直接道:“她有意套我話,言談間刻意提到錢總近期想競标的地。
”
蔣時岘問:“他想要源恒那塊還是城西那塊?”
“錢太太說是城西。
”
“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
我又不是元芳。
“查一查呗。
”喬漓正色說,“她是有意誤導也好,口不應心也罷。
自己查總歸妥當些。
”
蔣時岘淡淡一笑。
錢韓陽這人智謀有餘,格局不夠,能在京圈能站得一席之地,靠他太太襄助良多。
錢太太善察人心,圈内名媛貴婦與其交往,稍有不慎便會走漏口風。
去年霍氏便是因此失标。
思緒回攏,他又問:“還有别的麼?”
喬漓想了想,還是将洗手間聽到的八卦告訴他,“......呃,也可能是空穴來風。
”
名流圈以訛傳訛的事多了去了。
聞言,蔣時岘低嗤,“假的。
”
看吧,果然是亂傳。
喬漓舒氣,仰頭喝水。
“宋家老大的兒子是他丈母娘生的。
”
喬漓瞪大眼睛,瞬間嗆水,“卧咳咳咳——!!!”
蔣時岘推紙巾給她,喬漓抽兩張捂嘴輕咳,“不、不好意思。
”
換.妻已經夠道德淪喪的了,居然還跟丈母娘......普天之下無奇不有,這宋家實在炸裂!
等喬漓咳完,蔣時岘揭過這一毀三觀的話題,“不說這些。
你覺得自己能拿到幾分?”
到揭曉成績的時刻了嗎?!
喬漓心口一窒,呢喃猜測:“八十五分?”
其實她想說九十分來着,但謙虛一點或許更好?
“低了。
”蔣時岘給出他打的分數,“九十五分。
”
圈内關系盤根錯雜,她能憑一場酒會了解到這麼多,已是超常發揮。
本該拿滿分,不過入場前她扯謊說怕他,這點扣五分。
喬漓壓根不在乎五分扣在哪兒,就像大學生期考,能過就行!
眼睛頓時亮如繁星,連同聲音也跟着發顫,“所、所以您的意思是?”
蔣時岘朝她遞出手,“考核通過了,蔣太太。
”
喬漓屏住呼吸,擡手與他虛握一下,“謝謝。
”
激動的心!
根本、無法抑制!!!
若非在車裡,她簡直想原地打個滾兒。
相較于她的雀躍,旁側男人内心毫無波瀾,打開手機查看明日行程,“明天下午你跟我去趟醫院,把事情告訴爺爺。
”
喬漓霎時重歸冷靜,她面露擔憂,“蔣爺爺會不會覺得我姐......”
蔣時岘頭都沒擡,“不會,爺爺能理解。
”
“那,”喬漓欲言又止,“那我和你......”
總不能說是姐姐無意,妹妹頂上吧?
男人聞聲一頓,顯然也想到這一點,于是掀眼看她,“你有什麼建議?”
喬漓眼珠骨碌碌地轉,覺得可以沿用她之前的劇本,“我還是拿暗戀人設。
暗戀你多年,發現姐姐對你無意,我才鼓起勇氣向你表白。
”
回憶起她聲情并茂的表演,蔣時岘仍舊很無語。
沒多言,他示意她繼續。
喬漓順勢往下說,“然後你就被我感動了,心生好感——”
沒等她講完,蔣時岘便打斷,“不合理。
”
“哪裡不合理?”
蔣時岘瞥她一眼,聲線冷淡,“我要是會因為感動心生好感,估計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
“......”
說的也是。
扯了扯唇角,喬漓一籌莫展,“那您說怎樣才合理?”
街道兩旁路燈被樹木遮擋,昏蒙光線透進車窗,撫過她白皙精緻的臉頰,忽明忽暗,輕柔得似是不敢亵渎其明媚。
蔣時岘目光沉如山、淡如月,微頓須臾,他緩聲從容道,“一見鐘情。
”
作者有話要說:啧,你小子,被老婆的美貌迷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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