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嗓音清澈,“我來找懷夕。
”
懷夕剛把大量湮滅水交給白洛川,準備帶着栖遲一同去書閣查閱一日蠱和那蟲子的事,便看到懷木向她跑來。
“懷夕,懷夕,有人找你!被爺爺看到了!”懷木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找我?找我被爺爺看到又怎麼了?”
“是,是苗人!”
懷夕臉色一變,擡腳就跑出屋子。
栖遲秀眉微挑,跟了上去。
主道上已經圍了不少人,懷嶽與那少年,站在人群中央。
“苗疆之人為何會來我百藥谷?”懷嶽臉色有些黑,拐杖用力往地上一蹬。
“百藥谷有禁止我們入内嗎?”少年問。
“是沒有,可你既不求醫,為何要入谷?”
“我來找懷夕。
”
“懷夕不見你。
”
“你都沒問她,如何知道她不見我?”
懷夕到時,便看到自家爺爺被柳黯氣得瞪着對方。
她連忙上去扶住懷嶽,“爺爺,您去休息吧,這邊我來解決就好。
”
“你告訴我,他為何會認識你?”懷嶽語氣有些激動,“苗疆之人為何會認識你?”
“我……”懷夕猶豫片刻,決定說出實情,有些東西,是該改變了,“我曾為了一日蠱去到苗寨。
”
“你,你可真要氣死我!你研究那害人玩意做什麼!忘了百藥谷谷規了嗎?”懷嶽聞言,甩開懷夕。
“這就是你爺爺?可真固執?”柳黯繼續開口。
“你先閉嘴!”懷夕喝到。
轉頭看向正在大喘氣的懷嶽,“爺爺您先别生氣,身體要緊。
”
“我的孫女就要變成那害人之人,要我如何不生氣!”懷嶽胸口起伏不停,臉色逐漸有些泛紅。
栖遲正在一旁看着,見懷嶽狀态不對,手伸向儲物袋。
“我何時害過人了?您能不能不要對那些東西成見這麼大,您所說的那些害人之物,不是隻能用于害人,也可以保護人!”
“還敢反駁,你如今這個樣子,你父母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若是父親母親有能力在關鍵時刻自保,就不會慘死!”
場面刹那間安靜異常,懷嶽整個人如同洩了氣一般,敗下陣來。
栖遲看到渡蒼走來,趕緊向他求助。
渡蒼隔老遠就聽到此處争吵,此時便走到懷嶽身旁,“懷谷主,晚輩身子有些不适,還望谷主給晚輩診斷一二。
”
懷嶽看向渡蒼,嗓音忽然暗啞許多,“去診堂吧。
”
接着便在渡蒼攙扶下,走向診堂。
人群很快散去。
懷夕平複好情緒,面對柳黯,“你怎麼來了。
”
柳黯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你找我,我就來了。
”
“我明明讓你傳信給我便可。
”懷夕小聲嘀咕。
“傳信哪有當面說方便。
”
“那你跟我來吧。
”懷夕道,路過栖遲時,也拉上她一起。
三人一同來到煉丹房,此時屋内隻有葉盞螢一人在案前,翻閱書籍。
“這是柳黯,苗疆現任聖女的兒子。
”懷夕介紹。
柳黯依舊露着牙笑,與黝黑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葉盞螢立刻明白怎麼一回事,将收集了蟲子的小木匣拿給柳黯。
柳黯打開木匣,拿到太陽底下,仔細看着。
時間漸漸流失,柳黯卻遲遲未有下一步。
“他靠譜嗎?”栖遲問。
懷夕點頭,“他在苗疆裡,很厲害。
”
栖遲便不再多說,繼續等着。
許久,柳黯才合上木匣,走向懷夕,“這蟲子,從何而來?”
懷夕便将蟲子如何發現,覆蓋範圍等等,一一告訴柳黯,“你可知是何物?”
柳黯點頭,“知道。
”
栖遲沒想到對方還真知道這蟲子來曆,有些詫異。
遲遲未聽到下一句,擡眸見對方臉上笑意盡失,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蟲子名喚噬蟲引,早在百年前就已失傳。
“柳黯緩緩道,“傳聞其難以察覺,生命力極其頑強,可于任何條件下生存。
”
葉盞螢:“這蟲子,可有何害處?我們試過了,它應是無毒。
”
柳黯望向葉盞螢,似乎沒想到對方連這點都知道,“本身是無毒,可它本質上是一種極特殊的蟲引,可将它培養成任何蠱蟲。
”
“這是何意?”懷夕道。
“正常情況下,蠱蟲是将毒蟲養在器皿内,再喂以各種東西,培養而成。
而有了這蟲引,隻要将蟲引附于體内,便可将人體當作器皿,再喂以各種東西,直接形成所需蠱蟲。
”
栖遲心下大駭,怪不得如此大費周章,為的不過是提前将蟲引埋至體内,隻等需要時想辦法變成别的蠱即可。
這背後之人,手段果真高明。
“怎麼會有如此惡毒之物?”懷夕有些不敢想,如今修仙界中,到底多少人體内潛伏着這蟲子。
“蠱蟲入體還是頗為困難,不可能感覺不到。
可這噬蟲引入體,往往沒有任何感覺。
”柳黯解釋,“不過你們放心,入體後的噬蟲引,也要吞噬掉所需東西後,才會轉變為相應蠱蟲。
”
“這還能讓人放心?”栖遲被這句話氣笑了。
“至少不會随随便便就轉化為蠱蟲。
”柳黯無所謂道,”善巫蠱之術的,畢竟還是少數。
”
栖遲心裡仍覺得不對,但一時說不明白。
見懷夕久久未說話,柳黯便知她還在擔憂,“放心吧,我都來了,定會幫你解決此事。
大不了就拿我試藥,總能試出來。
”
懷夕悶悶“嗯”一聲,便走到葉盞螢身旁,同她商議。
柳黯看着懷夕,又開始咧着嘴笑。
“懷夕說你巫蠱之術很厲害。
”栖遲拍了下柳黯肩膀,打斷他傻笑。
“那是。
”柳黯得意。
“這麼說,一日蠱,你也能解?”
柳黯再次笑意盡失,“你們究竟是經曆了什麼,一下子冒出來兩個失傳已久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