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馄饨,栖遲聞着味道便覺得好吃,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吃完馄饨,三人便起身出門繼續打探消息。
路過櫃台時,栖遲攔下店小二,“你們這飯菜如此可口,可曾想過到别的城鎮開店?我可幫上一二。
”
店小二将白布往肩上一甩,笑容可掬,“多謝客人擡舉,小店還是就在這硯州城便好。
城外危險,不宜出城。
”
栖遲一臉惋惜,“那我這幾日定要多吃幾道菜。
”
店小二笑盈盈将三人送出門外,還承諾要給栖遲送上兩碟小菜。
慶典在城中湖邊舉行,栖遲三人來時已人山人海,隻能在遠處找一高點觀看。
湖中有數條小船,每條船上均是一人在船頭作畫,船夫在船尾劃船。
小船在湖中來來往往,岸邊的人能觀賞到船上正在創作的各式畫作。
栖遲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慶典,沒有舞樂升平,與此前街道上的鑼鼓喧天也差之甚遠。
人雖多,但大夥都很默契地保持安靜。
栖遲壓低聲音,“這是在慶祝什麼?”
“今日是第一方墨丹硯現世之日,丹韻齋每年都會邀請衆多畫師,一同作畫。
再由百姓共同選出最佳之作,獲得獎賞。
”渡蒼貼近她耳邊,壓着聲音解釋。
“這些畫師是原先就在城内,還是從城外趕來的?”栖遲并未忘記如今已無法出城。
“這,并不知曉。
等評選之後,去問問吧。
”
人群依舊寂靜,都在等着船上畫師完成畫作。
“我不想看,他們畫得沒意思。
”一道稚嫩童聲響起,聲音不大,但在如此安靜的環境裡,聽得清清楚楚。
栖遲很快便找到聲音來源。
是一梳着雙丫髻,身着粉色襦裙的小女孩。
身旁老仆,手正放在嘴前,似乎是讓她安靜。
女孩有些不滿,嘟着嘴,眼睛四處轉,猝不及防與栖遲對視。
栖遲回以一笑,女孩卻害羞似地躲到老仆身後。
這一小插曲并未影響湖邊進行之事。
畫師紛紛畫出佳作,圍觀群衆可将手中白花扔到自己心儀之畫所在船上,最後根據每條船上白花數量評出前三名。
安靜已久的湖邊終于熱鬧起來,一批接一批人擠到岸邊,選着自己心儀的畫。
“以下便是今年最佳畫作。
”丹韻齋主事站在橋上,吩咐手下人展開畫卷,“硯州城宋畫師所作——《碧波行舟》!”
畫卷展示在衆人面前,驚豔聲四起。
“這畫……”
栖遲聲音很小,白洛川還是聽到了,“這畫可有不妥?”
“暫時沒有。
”
渡蒼聽到栖遲口中“暫時”二字,心下明白兩人都想到一塊去了。
白洛川隻覺得這畫活靈活現,仿佛将今日盛景分毫不差搬進畫裡,并未看出有何異樣。
“我不想回去,我想出城。
”小女孩聲音再次傳來,帶着哭腔,“我不要回去!”
老仆手裡不停比畫着。
小女孩漸漸收住眼淚,小臉上都是委屈,卻不再嚷嚷。
最終老仆牽着小女孩,緩步離開湖邊。
栖遲與渡蒼對視一眼,點點頭,動身跟上。
渡蒼順手拉上仍在欣賞剩餘畫作的白洛川。
“我們為何要跟着這兩人?”白洛川站在街角,看着前方老仆正在給小女孩買糖人。
“白師兄可還記得宋師兄昨日探聽到的消息?城中之人皆說,城外危險,不宜出城。
出客棧前,小二也是一模一樣的話。
”栖遲提醒道。
白洛川瞬間了然,“那女孩,想出城。
”
“這應該是目前唯一說想出城的人。
”因此,渡蒼在第一時間便與栖遲決定跟上這兩人。
買完糖人,老仆又帶着女孩買上一袋果脯。
女孩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抱着果脯,蹦蹦跳跳往前走。
栖遲三人在身後,不近不遠跟着。
跟了許久,女孩才在一座府邸前停下。
在老仆陪同下,徑直走入府邸。
“這就有趣了。
”栖遲停下腳步,看着前方府邸。
門口牌匾上城主府三個大字,筆走龍蛇,剛勁有力。
“可城主府不是空無一人嗎?”白洛川在路上便愈發覺得熟悉,直至走到城主府面前,才恍然大悟。
與此同時,也越發百思不解。
“進去看看吧。
”渡蒼提議,與其繼續猜測,不如親眼去看。
又是走到昨晚偷潛入府處,不需栖遲開口,渡蒼便攬着她躍至房頂。
入目依舊是小半個城主府,建築布局與昨晚分毫不差。
唯一不同之處是,府兵來來往往,正在府内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