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永又單獨走了進來,一進門,便對着慧寶大禮參拜。
“菩薩。
”
此時的慧寶面色極為平淡:“如何?”
慧永道:“道生與道門必有牽扯,他故意放走的王靈期。
”
慧寶淡然道:“情理之中的事情,還有呢。
”
慧永道:“慧持可能與道生同流合污,而且,很有可能已經知曉我等的身份了,他們幾人很難進行置換,貿然置換容易出現問題。
菩薩,下一步我等如何去做,用不用……。
”
他比劃了一個手勢。
慧寶這一次沒有立刻進行回答,沉默了片刻後才問道:“天師道的張奉來了,他是一個人來的,還是有其他人?”
“不知。
”
慧永搖頭:“張奉雖然進城之時十分招搖,一個人騰雲駕霧而來,可是并不知是否有其他人跟着過來。
”
“張椒那個老家夥,以往可是十分謹慎的,現在怎麼想着派遣自己的親弟弟過來了。
”
慧寶稍微思考後說道:“先不要節外生枝,有張奉看着,若是東林寺出現内讧,會對現如今的佛門局勢産生極大影響。
”
龍虎山天師道執南方道門之牛耳,而東林寺卻也是南方佛門第一聖地,再怎麼樣,也不能讓道門看了佛門的笑話。
慧寶又道:“現在關鍵是妖族那邊,鳄魚王還沒有什麼事情,主要的乃是青蛇王……這個青蛇王的來曆沒有人清楚,好似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
慧永疑惑:“妖族好藏身于深山大澤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
慧寶搖頭道:“青蛇王的氣息,讓貧僧想到了一個故人……”
“菩薩的意思是指……”
慧永的臉色變化了一番。
慧寶淡然道:“無妨,我等重活一世,都要重頭再來,哪怕是那些妖孽脫困,也不會一下便跳了出來,除非是像是北方的那頭怪物一樣,将洞天本源都給完全吞噬掉,不過,這樣的情況很難出現,哪怕是那些妖孽吞困,本座也自會将他們重新鎮壓。
”
慧永點了點頭,隻是眼眸深處還是帶着些恐懼。
他是後來者,沒有經曆那場巨變。
可也知道那場巨變帶來的是什麼。
若是青蛇王真的是那些妖孽吞困,那他去找青蛇王,豈不是羊入虎口?
“放寬心,本座在伱身上留下了一些印記。
”
慧寶淡淡的說道:“青蛇王若是故人,感知到本座氣息後不會對你做什麼,若不是故人,憑你與慧觀兩人,打不過也可以跑,而且若不是的話,也就不必忌憚什麼了,直接傳訊本座,自可去攻打青蛇王洞府。
”
慧寶的承諾,讓慧永心中松了一口氣,道:“慧永明白了。
”
“再安排一些親信,密切監視張奉的情況,注意看他身邊是否跟着其他人。
”
“是,菩薩。
”
……
此時的道生,慧持走在一條小路上。
彼此之間看似沒有交流,可其實一直都在用神念傳音。
“慧持師弟,法淨也是咱們這一邊的人嗎?”
道生對于法淨一派的人敢明目張膽的對慧寶唱反調還是有些興趣的。
當然了,首先要确定,他不是慧寶故意安排這樣做的才行。
慧持語氣不确定:“法淨是兄長建造了東林寺之後收下的第一個親傳弟子,本身根性優良,超過許多老一輩,由此他也備受兄長喜愛,曾派遣法淨帶一衆法字輩弟子去往各處收集散亂的佛門典籍,由此法淨見識頗廣,也是法字輩中最先證就法相的人。
不過,若是說他是哪一邊的,卻不好說,貧僧也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
慧持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忽然間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兩人方才正聊着的法淨。
“南無阿彌陀佛。
”
法淨對着兩人行禮:“見過兩位師兄。
”
道生于慧持眼神交流了一番。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怎麼這麼巧呢?
……
浔陽天師道道觀内。
天師道五大治頭大祭酒之一的張奉坐在主位置上,身後跟着一名捧着寶劍的捧劍童子,年約七八歲的樣子,唇紅齒白,頭紮雙箍丸子頭,看起來頗為喜慶。
前方,劉并正将這段時間以來浔陽發生的事情訴說清楚。
“你說洞天将在浔陽城内出世,可有證據?”
張奉語氣平淡的打斷了劉并的話,他對這些雜事毫無興趣,隻對洞天感興趣。
劉并卻是神色茫然:“洞天?什麼洞天?”
張奉聞言身子一頓,眉頭挑了挑,眼中有神光閃爍,再将有些不安的劉并仔細觀察了幾遍後,才微微一笑:“無事了,貧道面見天師後便趕了過來,一路奔波,有些勞累了,要修養一下。
”
“那治頭好生休息,在下告退。
”
劉并有些慌張的打了一個稽首後,率領着衆人緩緩後退,并且還十分貼心的将門關上。
“回兒,你怎麼看。
”張奉一邊喝着茶水一邊開口問道。
其身後的捧劍童子面色淡然:“叔父,我現在隻是一捧劍小童。
”
“呵呵,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童子了?”
張奉卻微微一笑,開口道:“老實點,說說自己的看法。
”
“嘻嘻。
”
捧劍童子狡黠的笑了笑,将手中象征着龍虎山的寶劍往地上随意一放,劍柄朝上靠在一旁的牆上,随後便來到了另外一邊的凳子旁,身子往上一跳,穩穩當當的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摸着下巴,噘着嘴道:“啧!這個事情吧,看起來很簡單,有人故意要我們天師道入水……劉并不是劉并了,這很清楚,一定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腳,篡改了記憶。
再根據現在浔陽的局勢……是有人想讓咱們和東林寺對上?”
張奉‘呵呵’一笑,随即又有些惆怅的搖了搖頭:“唉,你這個八歲幼童都能看明白的事情,結果山上的一群活了七八十年的老家夥都看不明白,呵呵,可笑,着實可笑啊!”
看着張奉的樣子,張回撇嘴道:“叔父,您這就有些看不起侄兒了,侄兒三歲即可通讀道經,五歲便能得傳經箓,看天師道數百年基業,道士百萬,可有人與侄兒一般者?”
張回不忿的很。
他可是天師道百年難得一遇的天驕!
怎可拿他與那些修行了幾十年,卻連仙道之門在何方都沒有看到的老家夥相提并論?
“哈哈哈!咱們得少天師是天才好了嗎?”
張奉被逗的哈哈大笑。
張回卻不清楚笑點在哪裡,待張奉笑夠了,他才繼續道:“要我說,父親已經老了,該退位就該退位了,兄長們不成才,不是還有我呢嗎?”
“你這話可當着你父親說?”張奉戲虐道。
張回被憋着了,可還是不服氣的道:“父親常年遊鄱陽湖,龍虎山都不知道多久沒有回去了,放權給一群老家夥,鬧的山上雞飛狗跳的,我要是見到了他,肯定會給老爺子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