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大搖大擺住進他家裡算個什麼事兒?
不,他不可能有女朋友,秦聿風應該不會坑自己的。
再說了,程述那麼讨人厭的性格怎麼可能有人喜歡?
還是說……
祝好腦子裡打過一道閃——
他其實是個異裝癖?
那這衣服自己到底還要不要穿?
她皺眉看着那條睡裙,滿腹糾結,小心翼翼地舉到鼻子下面仔細嗅了嗅。
幸虧上面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隻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木質香氣。
抖開一看,睡裙上的折痕很明顯,看起來已經在衣櫃裡放了許久。
她微微放下心來,就算他有女朋友,那也是前女友了,應該不至于把帳算到自己頭上來。
她把睡裙套在身上,打開浴室門探頭往外張望片刻,發現程述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這才蹑手蹑腳地穿過客廳,抱着毯子一瘸一拐從咯吱作響的木階梯爬上了閣樓。
摸開牆上的開關,暖黃色的燈光柔和地彌漫開來。
閣樓的天花闆是斜頂的,空間逼仄,擁擠地擺放着兩排書架和一張雙人沙發。
她把毯子搭在沙發上,打開天窗和牆邊的窗子。
微涼的風穿堂而過,吹散了一絲沉悶。
借着昏暗的燈光,她随手從書架上拿起一本厚重的《犯罪心理畫像》翻了翻。
書裡的專業用詞晦澀難懂,但一些案例讀起來還挺有趣。
祝好靠在沙發上,把它當成推理小說看了沒一會兒,就覺得眼皮子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聿風那句“有你保護她,我也比較放心”給了祝好些許安全感,這一夜她在程述家睡得還算安穩,直到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她渾身一顫,差點沒從沙發上滾下來。
睜眼望向窗外,才發現天光已經大亮。
敲門聲還在繼續,不過不管來人是誰,跟她都沒關系。
她用枕頭捂住耳朵,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然而敲門的人锲而不舍,程述似乎也沒有要去開門的意思。
不得已,她隻得從沙發上爬起來,艱難地踩着木階梯來到一樓,單腿蹦到門邊。
客廳裡沒有程述的身影,她輕輕敲了敲兩個房間的門,均無人應答。
看來他并不在家。
祝好小心翼翼地透過貓眼向外看去,發現門外站着一個年輕女孩,秀麗的臉上寫着焦躁不安。
她心一凜,完了,程述的女朋友真的找上門來了?
這門到底開不開?
開吧,如果讓她看到男朋友家裡平白無故多了個陌生女人,身上還穿着自己的睡衣,那祝好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開吧,女孩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一副不能進屋誓不罷休的模樣。
糾結片刻,她決定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回到閣樓裡假裝啥也沒聽到,等程述回來再讓他自己解釋。
這麼想着,她小心翼翼往後挪了幾步,裙角卻帶倒了靠在門邊的拐杖。
拐杖應聲落地,砸在木地闆上。
女孩聽到屋裡的動靜,把門捶得更響了:“程述,快開門,我有急事找你!”
祝好汗如雨下,猶豫再三,硬着頭皮把門打開了。
不出所料,女孩看到她,猛地皺起雙眉,眼裡驚疑不定。
她趕緊搶在女孩前面開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我不知道程述有女朋友了——”
嗯?怎麼好像越抹越黑了。
她急得腦門上滲出細汗,語言系統差點宕機:“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借住幾天,我昨晚睡的是閣樓,他睡的是房間,我們什麼也沒發生!”
女孩愣怔片刻,随即好像明白了什麼,淡淡笑了一下:“你好像誤會了,我跟程述隻是朋友。
”
敢情這還白解釋了半天,祝好更尴尬了,幹笑了一聲:“是、是嗎?”
女孩好像并不關心她為什麼會出現在程述家,隻是探頭看向屋裡:“程述在嗎?”
“他好像出去了。
”
“那我——”
祝好這才反應過來,側過身子給她讓開一條道:“你先進來坐着等吧。
”
雖然這不是她家,她也沒有權利随便把人請進來,但這女孩顯然跟程述是認識的。
再說了,總不能把一個女孩子晾在門外吧?
女孩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祝好也站定在沙發旁,搓了搓手,象征性問道:“你要喝點兒什麼嗎?”
“喝水就行。
”
她環視客廳,卻沒看到飲水機的影子,隻好扶着牆一瘸一拐走到冰箱前。
打開一開,裡面塞滿了罐裝的啤酒和碳酸飲料,唯獨沒有水。
看她一臉窘迫,女孩開口道:“要不我自己來吧。
”
祝好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