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天跟屍體打交道,這手機拿回去最好先扔到微波爐裡消毒一下。
”
祝好:……
此時此刻,她隻覺得手裡捧着的不是手機,而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祝小姐,保持聯系。
”溫珣在耳朵旁邊比了個電話的手勢,轉身上了車。
秦聿風似乎很享受看他們拌嘴,也不催促溫珣回去幹活了,等他們的唇槍舌戰結束,才兀自拉開程述的車門,把祝好扶到後座上。
“沒想到那麼多年了,你跟溫珣還是合不來。
”
他不顧程述嫌棄的眼神,大大咧咧坐回副駕駛上,兩隻手往後腦勺一搭:“我得回警局開個會,你呢?”
程述系上安全帶,沒好氣道:“我什麼我,我當然是回家了。
”
秦聿風:“那你把我送到警局去吧,我車沒開過來。
”
“麻煩死了。
”
嘴上這麼說,程述還是調轉車頭,開往警局的方向。
他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胳膊搭在窗邊,朝着祝好偏了偏頭:“那她怎麼辦?随便找個路口扔了?”
秦聿風正低頭摁着手機,聽他這麼說,才把目光從屏幕上收回來,轉頭問祝好:
“祝小姐,我把你送到醫院的時候沒在你身上找到任何相關的證件,系統中也查不到你的身份,你是淮江市本地人嗎?”
祝好很想把自己無意間穿越進來這件事一股腦說出來,又覺得程述聽完後會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隻好裝起了失憶,摸着頭上的繃帶幹巴巴笑了一下:“我也不記得了。
”
秦聿風捏着下巴:“按照我們的側寫,指甲油殺手性格相當自負。
如果這事兒真的是他做的,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僥幸逃脫的獵物,還是會找機會對你下手的。
”
祝好愣了一下。
她倒是沒想過這茬兒,不自覺咽了下口水:“那、那怎麼辦?”
秦聿風沉吟片刻,用肩膀撞了撞程述:“诶,老程,你家閣樓是不是還空着?”
程述把胳膊從窗邊收回來,眼角眉梢寫滿戒備:“你想幹什麼?”
秦聿風說:“要不……借她暫住幾天呗。
”
沒等程述回答,祝好就脫口而出:“不行!”
光是看到他就已經一肚子氣了,跟這種人住在一起,她怕是要生結節。
看她那麼抗拒,秦聿風也沒有勉強:“那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祝好硬着頭皮道:“我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總會找到辦法的。
”
其實她心裡也沒什麼底,不過剛來到這遊戲世界兩天就欠下了那麼多人情,她實在不想再麻煩别人。
特别是程述。
程述也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怎麼不讓她去你家住?”
“我倒是無所謂,但我家就一個單間,讓個小姑娘跟我共處一室多不好。
”秦聿風挑了挑眉:“再說了,有你保護她,我也比較放心。
”
程述“嗤”了一聲:“關我屁事?”
秦聿風回頭看了祝好一眼,貼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程述聽完後,食指在方向盤上有規律地敲打着,像是在揣摩什麼。
過了好半天,他才終于下定決心似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最多一個星期。
”
祝好:?
秦聿風在警局門口下了車,往前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過頭來叮囑他們:“要好好相處哦。
”
祝好:……
程述:……
車内的氣壓低得可怕。
雖然萬分不情願,但祝好身無分文,眼下确實也沒别的地方可去,隻得委屈自己寄人籬下。
跟自尊心比起來,生存顯然更重要。
她對着駕駛座上頂着一頭亂發的程述道:“你放心,我找到住的地方馬上就會搬走,絕不會打擾你。
”
程述什麼也沒說,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頗有種熱臉貼冷那啥的感覺。
祝好咬了咬嘴唇,又道:“房租我也會付的。
”
“你拿什麼付?”程述從後視鏡中瞥了她一眼,語氣譏诮:“先聲明啊,你别想着以身相許,你這樣的我可看不上。
”
祝好默默捏緊了拳頭,正當她盤算着要不要晚上趁他睡着時給他來上一刀,系統就突然出現了。
“宿主,你可别沖動,在遊戲裡殺人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
祝好深吸一口氣:……行,我忍。
程述把車停在路邊,帶着她拐了幾個彎,鑽進一條巷子裡。
巷子還算寬闊,斑駁的磚牆上層層疊疊貼滿了“辦|證”“貸款”“旺鋪招租”之類的小廣告,牆角處随意靠着幾輛鏽迹斑斑的自行車。
天色漸漸暗下來,路燈亮起昏暗的光。
“怎麼還沒到?”
她抱着胳膊,一臉戒備地東張西望,生怕程述把自己給賣了。
程述像是有讀心術一般,面無表情道:“放心吧,你身上這二兩肉賣不了幾個錢。
”
祝好默默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