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交際,接受那些傭兵的奉承,去奉承來自己賭場的大人物,卻又暗自記好他們每個人輸下的每一筆賬單。
按照賭場的規矩,隻要一個月内不繳納齊全錢款,利息就要翻倍。
與這樣源源不斷的巨額财富比,格蕾絲算什麼?他花着金币,可以在不同的女人床上醒過來,何必去看自己妻子那副浮腫的身體呢?懷孕中的女人實在是太醜了!
威廉當然不會把這些話說出口,盡管禁止孩子照顧母親,他還是會隔三差五地來瞧瞧妻子的肚子,比如說像今天這樣的下午。
他推了推門,沒有推動,這可不尋常——威廉皺起眉毛,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項鍊,這才狐疑地一撞門!
門内傳來狗吠的聲音,還有格蕾絲夾雜着劇烈咳嗽的訓斥。
威廉又撞了幾下,門栓不堪重負,嘎吱開了,那條瑪麗寶貝得不行的黑狗沖他龇着牙,兇神惡煞地擺出守護的樣子。
酒館老闆見過不少世面,他沒當一回事,擠出個溫柔的笑臉,屏住呼吸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格蕾絲,我的甜心?我真希望你肚子裡的還是女孩兒。
”
這間卧室的窗子緊鎖着,雖然有光,味道卻不敢恭維,他曾經愛美又愛幹淨的妻子就這樣生活着,挺着巨大的孕肚,被圈養在這張床附近。
格蕾絲夫人靜靜望着窗外,她看起來消瘦,憔悴,金發在窗邊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她沒有對威廉的問候做出任何回應,就像門口的人不存在一樣。
這也是常事了,威廉并不介意,他又往屋子裡走了幾步,忍不住捂住鼻子,嘎嘎笑道:“今天負責打掃的仆人請假了,我給她放了幾天假,你得自己收拾屋子了,夫人。
”
他刻意用了那個典雅的稱呼,女巫總是看重血統和身份,也更愛幹淨。
将這麼一個曾經強大高傲的美人兒鎖在充滿古怪氣味的屋子裡,實在很有成就感。
威廉很清楚,懷孕的格蕾絲根本沒法打掃卧室,她需要女仆,并且不得不麻煩别人,将自己的弱點展示給其他人看,甚至因此承受抱怨。
他假惺惺地感慨:“夫人,你可不能聽女仆的話啊,不能為了避免惡心就不吃東西——你的孩子可沒法承受這些,再過兩年,瑪麗就要滿十五歲了,是不是?”
格蕾絲夫人終于有了反應,她狠狠瞪了威廉一眼。
主人的做法或許讓“黑傑克”有了誤解,他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威脅低叫,一口咬向威廉的腿。
“滾蛋!該死的狗!”男人的兩柄胡子停止了抖動,他罵罵咧咧,企圖扯開“黑傑克”,把自己的褲子從狗嘴裡救出來。
但這條狗的體型實在不小,威廉努力了幾次都沒成功,他喪失了耐心,一腳踢中大狗的腹部,還不解恨,又對着倒下的“黑傑克”補了兩腳。
他維持不住溫情的面具,一腳踩着“黑傑克”的肚子碾磨,對着格蕾絲破口大罵:“女巫養的黑狗!說什麼養條狗保護瑪麗,跟之前那隻貓一樣,你的小玩意兒總是和我過不去啊,夫人!”
“我永遠記得,”格蕾絲冷笑着接腔,她的臉瘦得一點頰肉也沒有了,“你剝掉了黑貓的皮,又砍下它的腦袋,說這個家裡不能有任何女巫的寵物!”
她好像被打破平靜的猛獸,突然一改神态,咄咄逼人地問:“那你敢不敢對着你的客人們宣布,你的妻子是個女巫?敢不敢告訴你的鎮長伯父,他的好侄兒娶了個女巫?你為什麼想要女孩兒,敢告訴那些人嗎?”
“你隻是個懦弱的廢物!自己沒有魔力,就想着掌控别人!你以為我沒看過你那本賬本?”格蕾絲的眼睛閃閃發亮,抖動着惡意的嘲弄,“你給那些魔法師的利息都高了三成!這是為什麼呢,威廉老闆?不會因為你嫉妒吧?”
被反複挑釁的酒館老闆氣得兩眼通紅,他暫時放過那條狗,徑直朝着床走過來,一把掐住格蕾絲的脖子。
高傲的女巫脖子也是纖細的,握在手掌中簡直能夠直接掐斷。
他擰着那把脖頸,反複地搖晃,看着那顆擁有美麗金發的頭顱來回晃蕩,卻根本無法反抗——女巫,尤其是失去法器的女巫,根本脆弱得不值一提!
“法器……我的法器,還給我!”格蕾絲努力掙紮着,她沒有選擇掰開威廉鉗制自己的手掌,反而朝着威廉的脖子伸出手,一下一下徒勞地夠着那條藏在襯衣下的項鍊,吊墜把布料撐出一個凸起的形狀。
“你這輩子都拿不到它了!”威廉猛地松手,把格蕾絲狠狠掼在床上,他的表情重新平靜下來,甚至理了理襯衣,“多生幾個女兒吧,格蕾絲,趁着你還活着,我會好好對待我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