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撒了一點與黃金同等貴重的胡椒,皮脆肉嫩,鮮嫩汁水全鎖在肉中,一點也沒有浪費。
卡桑德拉初次下廚,盡全力重現自己在宮廷晚宴上嘗過的烤肉,又向勞拉借了一點點香料作為佐料。
她自認為烤得很成功,特地拿來賄賂這位祭司。
瑞奧尼斯嘗了兩口,克制地發表評價:“不錯。
”
羅麗絲和他的反應截然不同,她一個人獨占了卡桑德拉烤制的半隻兔子,大快朵頤,含糊不清地誇着好吃。
“你之前聽說過女巫?”賄賂都送上了,卡桑德拉懶得客套,直白地詢問他。
“遇到過。
”瑞奧尼斯叼咬下一塊兔肉,他進食的姿态并不優雅,更像野獸,風卷殘雲講究效率。
直到把那隻特意送上的兔腿啃完,他才繼續補充道:“女巫的法器很多樣,和法師完全不同,法器可以是鏡子,水晶,寶劍,甚至牛骨頭也可以。
”
“……那還真是很不挑剔。
”卡桑德拉不知道該說什麼,魔法師的法杖有指定的木材,親近不同元素的魔法師會挑選更加适合自己的那一類。
“這和女巫的魔力來源有關系。
”瑞奧尼斯對這一餐還算滿意,決定多解釋一些,免得這個盟友下次搞不清狀況,又把他從睡夢中喚醒。
祭司伸出手掌,白皙修長的指節收攏,隐隐約約的濃翠綠意像一小團旋風般困在他的掌心:“我自靈之森林誕生,濃郁的木元素亂流有序排列,與水元素孕育,發揮出屬于‘生命’的效果,所以我才能夠誕生。
所以我和它們非常親近,這是我最開始誕生時掌握更好的兩種魔力。
”
“那麼你算是什麼呢?森林的精華?守護者?你也是從小長大的嗎?”卡桑德拉迫不及待地問。
“在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是以人類嬰兒的形貌存在的。
”祭司坦然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人類是最接近創世神的種族。
”
“木與水孕育,所以我誕生,我在森林的土地上行走,所以我又逐漸熟悉掌握了屬于土元素的力量。
”他沒有繼續演示,但講述并未停止,“人類中的魔法師覺醒過程應該與我有些相似,但女巫不同。
”
“哪裡不同?”卡桑德拉下意識地問。
“女巫的力量……非常古怪,是随着血緣傳遞的,這種力量來源于過分強烈的情感。
”瑞奧尼斯皺起眉,他似乎不太理解這種力量的來源,“人類的情緒就像風,本身并沒有蹤迹,但會産生影響。
流淌着女巫的血液的人卻能夠将情緒具象化為一種力量,比如狂喜,狂怒,極緻的悲傷,極端的仇恨。
”
卡桑德拉從未見過這樣的解釋,學院的書籍并沒有這樣細緻的描述,她喃喃道:“…什麼?”
推高到極緻的情緒能夠産生強大的力量,從這一點來看,女巫的血脈還真是神秘又古怪。
她想起格蕾絲夫人歇斯底裡的發洩,那張猙獰時依舊美麗的臉龐,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感覺背後一涼。
“但是女巫與魔法師一樣,如果要發揮強大的力量,需要一個特殊的媒介。
對于魔法師而言,媒介是法杖,而女巫需要法器。
”祭司敲了敲桌面,木質的桌沿迅速長出柔軟的莖葉,啪嗒開出一朵黑色的花,“法器的制作很苛刻,要求女巫在第一次覺醒力量時朝某件物品滴一滴血。
”
“因為她們的魔力來源于血液?”卡桑德拉很快聯想到關鍵。
“對,這滴飽含新生力量的血液将融入物品,凝聚成女巫的名字。
”瑞奧尼斯撫摸着那朵黑色的花,他的眼神晦暗不清,“沒有男性的巫師,隻有女巫才能利用情緒發揮血液中的力量。
”
卡桑德拉突然驚覺,格蕾絲夫人在喝下半瓶藥劑後曾經詢問過她是否是巫師——難道那是一個最簡單的試探?她在試探自己是否了解女巫……
因為她的回答太過正常,一點也不像熟知女巫秉性的人,身體虛弱的格蕾絲夫人才趁機嘗試了蠱惑般的詛咒,這個女人的心機果然很深!
她對烤野兔瞬間沒了興趣,蔫蔫吃了半塊肉,又問道:“失去法器的女巫會怎麼樣?她們還具備力量嗎?”
“會很虛弱。
”森林祭司回想了片刻,慢吞吞地解釋,“讓女巫虛弱的辦法有兩種,一,奪走她的法器,二,讓她懷孕。
血液是女巫魔力的源泉,生産會流失大量的血液,而新生的孩子越多,女巫的力量越衰弱。
”
他似乎還回想起别的,索性一起抛出來:“聽說有人渴求女巫的力量謀利,就是先讓女巫懷孕,生下小女孩兒。
等這個孩子十五歲之後,再瘋狂地折磨她,讓她的情緒崩潰突破,覺醒強大的力量——再拿走她的法器,這樣就能徹底擁有一個為自己辦事的女巫。
”
卡桑德拉耳邊轟然作響,森林祭司好像還說了什麼别的話,但她完全沒聽清。
失去法器的女巫非常虛弱……
女巫在懷孕後能夠生出蘊含魔力血液的女孩兒……
等這個孩子十五歲之後,再瘋狂地折磨她,讓她覺醒,再奪走她的法器,就能徹底擁有一個為自己辦事的女巫……
瑪麗今年多大來着?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