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5章 急救

首頁
    用餐,叼着切開的黑面包打開信紙,炭筆唰唰延展出幾行字迹,向阿西娜老師詢問關于弗瑞斯小鎮的訊息。

     【現在的弗瑞斯小鎮風氣變成這樣了嗎?】 阿西娜老師迅速地回複道,她似乎對這些并不知情,不等卡桑德拉追問,她的回答又急匆匆地顯示出來: 【很抱歉,孩子,在我制作這封信紙的時候,王國似乎還沒有制定‘妻子本人及其财産完全歸屬于丈夫’的法律,但我能為你提供一些線索。

    】 卡桑德拉屏住呼吸往下閱讀,這位煉金大師顯然不僅僅掌握豐厚的煉金知識,對于人情事故,律條法令也有一定見解: 【注意這條法律的受益人,雖然我并不想回憶,但我們的國王顯然是個徒有英俊外表的野心家,他總是将自己的喜怒放在首位考慮,但凡法律允許部分人獲得利益,多半是因為他看上了什麼難以得到的戰利品。

    】 為了合法地獲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隻能利用權力來合理化某些事情嗎?卡桑德拉若有所思,而阿西娜老師的回答已經到達了信紙的最後一行: 【被制定的法律也需要推行,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出榜樣加以鼓勵,先是王室,再到貴族,最後才到平民。

    如果一位國王不尊重自己的王後,隻是将她當做與仆人相同的财産,底層沒有受過教育的平民當然也不會好好對待妻子。

    】 阿西娜老師的回答從第一個詞開始褪色消失,卡桑德拉半掩着信紙,實在不願意承認那位高傲的祭司所言為真,因為她記得自己的父親溫和儒雅,從來不曾做出虐待女性的事情。

     咚咚!砰砰砰! 木門艱難撐住猛烈的敲擊,卡桑德拉從窗口草草看了一眼,竟然是女傭兵羅麗絲。

     她滿懷疑窦地打開門,鼻翼動彈幾下,先聞到了不祥的血腥味。

     棕紅卷發的傭兵臉上是從未見過的驚恐,她懷裡還半抱半拖着一個人,濃烈的血腥味就從她懷裡彌散開來。

     羅麗絲用寬大的手掌捂着懷中女人的額角,指縫裡滴滴答答溢出鮮血,她豎着眉毛睜大眼睛,慌得像個孩子,連聲音都尖得吓人:“卡桑德拉!求求你,快救救勞拉,藥劑在哪裡?她的頭破了!” 卡桑德拉額角的青筋突突跳動,她一把将女傭兵從門口拽進來,力氣大得超乎從前,又顫顫巍巍去拿封存好的治愈藥劑。

    她先是拿了一瓶,又怕不夠,忙不疊去夠第二瓶。

     年輕的煉金術士手腕抖得厲害,她差點弄倒自己放在一邊的坩埚,也來不及扶一把,一溜煙竄回羅麗絲身邊。

    女傭兵這才将手掌挪開,幾乎在看清情況的同時,卡桑德拉咬緊了嘴唇,硬生生忍住尖叫—— 勞拉的額角有個血肉模糊的洞,羅麗絲盡量用鹿皮堵住翻湧的血液,但她做得并不好,仍然有殷紅液體從鹿皮和手指的縫隙裡往外流淌。

    而就在她松手的同時,已經昏迷過去的勞拉歎了一口氣,她并沒有醒,一行眼淚卻沿着瘦削的臉頰慢慢滑下來,混進鮮血裡。

     卡桑德拉當機立斷吼道:“撬開她的牙齒!” 羅麗絲掰開那兩瓣毫無血色的嘴唇,讓牙齒張開一條縫,煉金術士一狠心,直接将藥劑瓶對着那條縫隙猛灌。

    昏迷的病人并不配合,不少藥水從嘴唇邊漏下去,但好歹喝進去了大半瓶。

     卡桑德拉不敢大意,她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卻不敢讓恐慌操控心神,索性對着齒間細小的縫隙又灌進去一瓶。

     “這是最後一瓶了,還需要的話得現熬。

    ” 卡桑德拉不敢大意,她不能肯定勞拉能夠好轉。

    女傭兵像被奪走母親的野狼,喉嚨裡哽着低低的嗚咽,她低頭倚靠着懷中的病人,手臂摟得很緊,眼淚混雜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染的鮮血,與棕紅的卷發黏在一起。

     勞拉一直别在胸口的幹枯玫瑰在灌完藥之後掉落了,此刻沒人在意它。

     “羅麗絲……”卡桑德拉語塞了,她知道此時任何安慰都比勞拉的臉色更加蒼白,隻能疲憊地爬起來,揉着酸痛的膝蓋擺擺手,“我去再熬一些藥劑。

    ” 羅麗絲感激地望了她一眼,這個瘦小的女孩遠比鎮上許多人可靠,她用鼻尖貼着勞拉的頭頂,試圖憑借肢體接觸感受朋友呼吸的頻率。

    勞拉一路上流的血太多了,身體比平時更涼,隻有背部被傭兵烘得發燙。

     傭兵的鐵劍挂在腰上,慣常拿劍的手掌卻不大習慣地緊握住勞拉的手,燙熱的體溫透過粗繭傳遞過去,幾乎能感覺到自己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

     她的朋友還沒有醒來。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章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