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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風流邪王 好慘一裴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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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身?” “事态緊急,今夜就走。

    ”裴矩鄭重道,“矩若是離府,阿瑜孤身在家難免擔心,矩原想休書一封托六哥照料些阿瑜……” 說着,裴矩喟然長嘆一聲。

     “這麽快?”崔闕驚道,事态竟然如此緊急嗎? 念頭劃過,崔闕思及白菁近來越來越教人看不透的行事,心中便是一沉。

     現在的阿瑜可不需要任何人照料啊! 崔裴兩家聯姻不容有失,或許他該好生勸着阿瑜萬事以家族為重才行。

     “妹夫你隻管動身便是,”崔闕當即凜然應下:“阿瑜自有為兄操心。

    ” “有勞六哥。

    ”裴矩拱手施禮。

     “自家人無須多禮。

    ”崔闕趕緊扶住裴矩的手,不讓他躬身彎腰行謝禮。

     兩人寒暄之間,随從行色匆匆自長廊外走來:“見過家主,見過崔郎君。

    ” 崔闕目光掃過随從焦急的神色,便知他有要事尋裴矩,他當即知情識趣道:“你且去忙吧,為兄去看看阿瑜。

    ” 裴矩起身相送,站在湖心亭內目送着崔闕的身影消失在曲折回環的長廊上,他的神情越來越冷淡。

     崔裴兩家的聯姻絕不能有絲毫差池,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些事他能逃避得了一時,卻不能逃過一世。

     但裴矩也确實無法勉強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丈夫。

     旁人或許會自傲于左右逢源享盡齊人之福,但…… 裴矩輕嗤冷笑,這種豔福他可受不起,他怕自己摧心裂肺又折壽! 或許有些事情,他該早些打算起來了。

     * 崔闕還沒到主院,白菁就收到了裴矩今夜動身前往京城的消息,與這消息同時傳到她手中的還有一則來自于石之軒的邀約。

     約幽靈豔鬼子時在十裏亭外相會。

     邀約來得急,白菁原本還一頭霧水不知道裴矩在耍什麽花招,哪知轉頭就看到他六哥憂心忡忡的走進主院。

     “……” 白菁愣了下,心中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

     “阿瑜,伯父有書信命為兄轉達于你。

    ” 崔闕從懷中掏出密信遞給白菁後,徑自走到圓桌前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仰頭一飲而盡。

     跟裴矩提及房中私事,已是令崔闕窘迫尴尬不已,再與妹子提一遭那算個什麽事兒啊。

     伯父親生的女兒,自有當父親的管教。

    他這個隔房的兄長還是省省力氣吧。

     “六哥,你這是……” 白菁狐疑拆開書信,熟悉的筆跡龍飛鳳舞躍然于眼中。

    一目十行的看完書信,白菁沒忍住噗嗤一聲笑。

     她可總算知道裴矩為何突然要走了! 裴矩不願意背叛與他情深意重的嬌嬌,又沒有合理的借口避開履行夫君的義務,情急之下可不就隻能三十六計,逃為上策了嗎! 白菁很不厚道地笑了,笑得花枝亂顫。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可惜白菁當時不在場,不然還能親眼見見邪王石之軒被一句話逼得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 崔闕俊臉微微抽動:“行了,你這丫頭也消停些。

    裴矩托為兄照看你,這段時間我就住在裴府守着你,你也別想着到處亂跑了,為兄絕對會一錯不錯眼的盯着你。

    ” 白菁笑容猛地僵住:“……” 就是看守牢房,都還有給犯人防風的時候呢,六哥至于跟盯守賊寇似的嚴防死守嗎? 這下白菁不僅笑不出來了,她還頭疼得緊:“六哥,我有正事要做,你……” 裴矩要走,白菁自然也不可能留在裴府裏。

    這趟京城之行,她是非去不可的,但六哥這般模樣明顯不會輕易放她走,這事兒可就難辦了。

     總不能讓崔闕壞了她與裴矩的大事。

     “你能有什麽正事?”崔闕語氣不滿。

     “六哥真想知道?”白菁不答反問。

     說話間各種念頭劃過腦海,她暗忖道:反正都已經在六哥面前掉馬了,再隐瞞下去似乎也沒必要了。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吩咐楊柳:“請六郎君稍等片刻。

    ”起身走到屏風後。

     “阿瑜這是何意?” 崔闕愣住,反射性的起身想要追上去打破沙鍋問到底。

     然而他剛一動,楊柳立刻伸手攔在他身前,“六郎君請稍等片刻,等夫人換身衣服再來與六郎君相談。

    ”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響起,崔闕見白菁确實是在更衣,隻能按捺下急迫,怒目瞪向楊柳。

     楊柳渾然不懼,冷冷地擋住了去路。

     “……”氣得崔闕一屁股坐回矮凳,連灌了好幾杯涼茶解燥,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阿瑜如此叛逆? 片刻後,白菁裝扮一新走出屏風。

     崔闕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如遭雷擊般驚怔住:“你……” 哐當—— 手上一滑,手裏捏着的茶杯咕嚕咕嚕滾落到了地上,清脆的落地聲響起的瞬間,青花瓷杯四分五裂,杯中的涼茶飛濺而起,打濕了崔闕的錦袍下擺。

     “六哥。

    ”白菁調皮的眨眨眼,半張純金鬼面熠熠生輝,閃得花了崔闕的眼,“楊堅欲請魔門高手相助,我正愁該如何脫身離開裴府呢,沒想到六哥來得真是及時,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崔闕難以置信的望向白菁,驚道:“你!”幽靈豔鬼?! 阿瑜竟然是魔門新晉高手幽靈豔鬼? 打死他都想不到自己的親妹子竟然就是那個在邪帝墓中以一人之力攔下數十頂尖高手的魔門頂級高手! 甚至于她還瞞着家中摻合進了那等改朝換代的大事之中。

     她咋這麽能呢? “阿瑜要事在身先行一步,還請六哥為我遮掩一一。

    ” 趁着崔闕失神的瞬間,白菁足尖點地,身化青煙飄了出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等六哥消化這個震撼的消息回過神來,白菁想走就走不了了。

     “等等!你先別走!” 驚愕過後,崔闕腦海中下意識的想起近來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關于邪王石之軒與幽靈豔鬼之間的桃色流言,他猛地驚坐而起。

     “你先趕緊給我解釋下,你與邪王石之軒到底有何關系!” 崔闕一句話還沒說完,眼前哪裏還有白菁的身影? 望着空蕩蕩的屋子,崔闕氣得重重一掌拍在圓桌上,霎時激蕩而出的內力将整張桌子撕扯成碎片飛濺了一地! 緊接着,他目光緩緩落到楊柳身上:“你來說!” 楊柳垂首躬身,神情溫順又恭敬的回話:“六郎君,婢子隻是個伺候夫人的丫頭,什麽邪王不邪王的,婢子聽都沒聽過呢。

    ” 崔闕冷哼:…… 他就不信這侍女當真一無所知! 楊柳毫不心虛的回以無辜的笑容。

     別問她,問也沒用。

     她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聽命于主子的婢子而已。

     “好得很!” 有其主必有其仆,主仆倆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阿瑜往日乖順又溫柔,怎麽一叛逆就給他搞了這麽個爛攤子?!這讓他如何遮掩? 有那麽一瞬間,崔闕深深覺得他那個好妹夫裴矩的頭頂好像有點兒綠。

     * 白菁運起輕功飛出百米後,敏銳的聽力依稀捕捉到空氣中遙遙傳來的的诘問聲,身法微滞,腳下忽地一滑。

     随即她反射性的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轉,足尖勾着纖細的樹枝,借力俯沖而出,險險躲過了從半空中摔落的慘劇。

     “六哥的重點是不是歪了?” 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白菁頓時無語凝噎。

     她這個幽靈豔鬼自曝馬甲,崔闕卻揪着那點兒江湖豔聞不放,滿腦子都是追問她與石之軒有何關系,這重點抓得實屬出其不意。

     白菁猝不及防之下都被吓了一跳。

     險些以為自己把裴矩的馬甲也扯掉了。

     但随即深思片刻,白菁心頭徒然湧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那個……不會吧? 六哥該不會以為她背着名義上的夫君裴矩跑到江湖上與邪王石之軒談情說愛,裴矩的頭頂綠得能跑馬了吧? 啊這…… 以白菁對崔闕的了解,他這會兒恐怕正冥思苦想該如何讓她與外頭的奸夫做個了斷,并且将此事蒙混過去。

     總之崔闕秉持着家族為重的理念,是決不允許崔家與裴家的聯姻有絲毫差池。

     秘密之所以成為秘密,便是因為無人知曉。

     這也意味着,在無從得知裴矩就是石之軒的情況下,崔闕隻會誤以為白菁化身幽靈豔鬼與魔門之人有染,此事無異于醜聞,若是傳揚出去對崔氏的聲譽乃是緻命的打擊。

     因此,崔闕隻會比白菁更不希望裴矩發現真相! 換而言之,白菁将幽靈豔鬼的身份透露給崔闕後,喜提兢兢業業馬甲護衛隊隊長一個! 日後,六哥不僅不會拉裴矩一把讓他少走些彎路,反而會添油加醋,幫白菁把那些坑挖深點兒再下幾個套,費盡心力狠狠坑一把裴矩,就怕他察覺到蛛絲馬跡。

     她好像陰錯陽差的又給裴矩挖了個大坑? 白菁唇角微微抽動,險些笑出聲來。

     啊,真是……好慘一裴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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