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可以,就是母蠱身在何處尚不知曉,母蠱失竊,譚聞秋必加倍警覺。
”商憫惋惜道,“罷了,此事從長計議,盡管想要事事周全,卻很難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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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靜默一會兒。
過了片刻,斂雨客道:“胡千面走出岐黃院了,白珠兒也去了藥房……我們走吧。
”
“好。
”商憫應下。
身形變換間,他們到了丹室側方,這是用來囤積炭火的地方,斂雨客熟門熟路地摸了一把牆上的暗格,一個洞口緩緩敞開,機械齒輪運作的聲音咔咔響起。
商憫條件反射地緊張四顧(),還下意識想聳動鼻頭抖抖耳朵看有沒有人發現他們。
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真是當妖怪當出職業病了。
“放心,聽倒是不會有妖聽見,但是……你瞧。
”斂雨客指指暗室洞口。
商憫俯下身一瞧,乍一看沒看出什麼門道,直到她把真氣彙聚在眼眶四周,眼力提升,才發現洞口四周竟然沾着纖細的透明蛛絲,蛛絲遍布整個暗室通道。
“蛛類對于蛛絲的震顫格外敏感,我們一碰就會被察覺。
”商憫皺眉,“胡千面是怎麼走過去的?”
“他怎麼過我不知道,但是我走過去沒有技巧,就是單純靠自己的輕功躲過去的,料想胡千面也是這樣過的。
”斂雨客勾起唇角,“上次隻是在蠱室門口看了一眼,沒有踏進去過,隻盼蝕心蠱别太難找。
”
商憫心神一定,“差點忘了,你已經來過一次了……”
斂雨客身影一閃,衣袍翻飛間穿過了層層疊疊的蛛絲,姿态從容。
末了他還回頭一看,這一眼直接把商憫的好勝心激起來了。
她擡腳欲施展輕功,腳步一頓,還是不敢托大。
她慎而又慎地收回了腳,把礙事的外袍脫掉留下裡頭一層貼身的衣物,這才敢施展輕功追上。
“不錯,裡層蛛絲密,我帶你一程。
”斂雨客笑道,“看好我的動作,跟緊。
”
一根絲線系上了商憫的腰,斂雨客身體先動,如同穿雨而過的飛燕,動作精準而輕巧地越過前方三四根蛛絲。
商憫眼前一亮,心知他是在刻意教她身法,于是模仿斂雨客發力姿态提氣一躍,順着腰間絲線的力道向前,同樣精準而輕巧地穿過那些蛛絲。
她小心地擦了把汗,對他露出一個笑。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他們一個教一個練,斂雨客動作越來越快,商憫也練得越發純熟,終于穿過層層疊疊的蛛絲來到了底層暗室。
幽暗的地下,撲面而來一股腥臭氣……是屍體高度腐敗的味道。
商憫看見暗室第一眼,就忍不住想吐。
哪怕她看過集體處決戰俘,那樣的場面也不及眼前的場景來的叫人惡心。
十幾具屍骨被釘穿在牆上,有些隻剩白骨,有的剛剛糜爛,無數黑漆漆的小蟲子在那些骸骨上鑽進鑽出……原來斂雨客說的培養蠱蟲的容器,是指人的屍體。
他對這樣的可怖場景并不在意,商憫則汗毛直立,臉色緊繃。
黑漆漆的小蟲子宛若黑色的地毯,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一擁而上,它們以為新鮮的食物來了,要将他們吞噬殆盡。
斂雨客并起劍指割破手掌,一道金焰升起,籠罩蠱室的結界悉數消融。
金色的光照亮幽暗的地下,光芒所到之處,蠕動的黑色蟲海刹那褪去,在他腳下留下了一大片空地。
他閑庭信步般走到暗室最中間,修長的手直接穿進了一具骸骨的胸口,挖出了一顆猩紅的心髒,擰碎心髒,兩枚一大一小的赤紅蟲蛹正在他掌心扭動。
斂
()雨客手上并沒有沾染污穢,他翻手收起蝕心蠱的蛹微笑,“運氣真不錯,子母蠱都在,要是母蠱被譚聞秋取走,子蠱被種到皇帝身體裡的一瞬間,她就能感覺到,并且令躁動的蠱蟲平靜下來。
”
“還挺順利,我們要快點走了,此地不宜久留……”商憫注視着那兩枚鮮紅的蠱,“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祈禱了。
”
“祈禱下蠱順利?”斂雨客提起商憫的肩膀,帶她穿入蛛絲之間,一起離開了地下暗道。
“祈禱白珠兒别那麼快發現蝕心蠱失竊,起碼在皇帝壽辰前别發現。
”商憫回頭看一眼暗道,把衣服從地上撿起來穿好,“她說需要再修養幾天才能開始養下一枚蝕心蠱,希望她這幾天别進蠱室。
”
他們又檢查了一遍現場,确保沒有任何遺留的痕迹,這才趁着夜色離開了岐黃院。
“放心,就算他們發現失竊,也查不到我們的身上。
”斂雨客道,“更何況母蠱已經在我們手上了。
”
“也是……”商憫道。
他們竊蠱的唯一目的,就是以毒攻毒,好解除皇帝的蠱,隻要把這枚蠱在皇帝壽辰接受文武百官朝拜前交到白小滿化身手裡,計劃就能成功。
二人正行于夜色,商憫表情一變,哀歎:“靈識要撐不住了……”
“這麼突然?”斂雨客驚訝看她。
“讓我歇一個時辰,斂兄你先拿着我的人俑。
”商憫沒辦法了,原地解除了化身。
斂雨客接住墜落的陶俑,放在手裡面把玩兩下,“果然,是武聖的手法煉制的……”
皇宮裡,商憫假扮的白小滿正在接受胡千面的訓斥。
“你看人家碧落,學了半個月就會用天賦神通了。
”胡千面冷冷道,“今夜你要是吐不出來魇霧,看我怎麼收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