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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宴席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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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同樣有繼承權的一母同胞兩兄弟,沒有因為王位大打出手你死我活,難不成這位忠順公叔父是視權勢如糞土的聖人? 商憫不敢小瞧人心險惡。

     古往今來,兄弟相殘的慘劇她知道不少,父子相殘的慘劇同樣有很多。

    商憫沒見過弟弟謙兒,也不知這孩子秉性如何,現在他們兩個年紀都小,武王又正值壯齡,同室操戈的慘劇似乎離他們很遠。

     但商憫如何敢去賭王族親情? 商憫能約束己身欲望,承諾隻要弟弟不動歪心思她就不會拿他怎麼樣,可誰能向她保證弟弟長大後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誰都不能!就連商謙自己也不能,因為人是會變的,也是會說謊的。

     她心情越想越沉重。

     賓客觥籌交錯,樂聲靡靡入耳,衆人推杯換盞,口中吐出的話語或恭維或試探。

     宴會本就是這樣的場合,使者往來,帶去一國主君遞給另一國主君的話,大臣敬酒,言語中都是巧妙的暗示和讨好。

     置身于俗世權力巅峰的一群人在這座宮殿中彙聚,他們各有各的目的,施展着各自的手段,面容上帶着虛僞客套的面具,一幕幕恍若戲劇。

     宴會開始不過一刻鐘,商憫便體會到了生在帝王家的可怕。

     她目光四顧,看向正與姬麟交談的父王,又看向忙着與同僚敬酒的趙素塵。

    不遠處商允正和一個年齡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少女說話,他們二人是同席,那少女想必就是商元慈,忠順公的長女,商允的親姐。

     楊靖之充當親衛守護武王左右,巡視宴席,不苟言笑。

    座席角落,姜雁鳴也在,他身邊都是姜國的來使,在宴會上顯得有些拘謹,沒幾個人與他們攀談,大抵是由于姜國是個地窄兵弱的小國。

     一個個面孔從商憫眼前閃過,她卻垂下眼,發覺自己在這宴會上居然無事可做……亦無人可以交談。

     帝王之家,無人可信,無人可依? 商憫抿唇,不再去想。

     宴會持續了大半個時辰,總算快結束了。

     商憫又看一眼與姬麟相談甚歡的父王,低調地帶着侍女雨霏從側門出了大殿,先一步離席了。

     大殿内地熱暖烘烘的,一出來寒風驟起,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商憫運轉真氣,驅散寒意,思量片刻道:“謙兒住何處?” “公子謙在融梨院。

    ”雨霏答道。

     “王後住何處?”商憫又問。

     雨霏早知商憫記憶有差,不疑有他直接答道:“王後娘娘住重華殿。

    ” “先帶我去重華殿。

    ”商憫吩咐。

     雨霏面露難色,“這……奴婢不能帶公主去。

    ” “為何?這王宮之中,竟有本公主去不得的地方嗎?”商憫語氣平平道,“作為晚輩,本公主回宮理應去重華殿拜見長輩,有何不妥?” “公主誤會了,是王上吩咐,王後娘娘養病,不得探望。

    ”雨霏慌忙解釋,“娘娘已經病了好幾天了,怕過了病氣給公主。

    ” 商憫眉頭輕蹙,“罷了……先去融梨院。

    ” “天色已晚,公子謙怕是歇息了。

    ”雨霏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在商憫的目光逼視下垂首,“奴婢這就帶您去。

    ” 商憫一刻不停,當即就向融梨院走去。

     一路上宮人掌燈,燈火映得她的面孔忽明忽暗。

     半刻鐘後,商憫站在了融梨院的宮門前,牌匾上三個字遒勁有力。

    她心想:“這個世界也有孔融讓梨的典故嗎?” “牌匾是王上親手所賜。

    ”雨霏見商憫視線在牌匾上逗留,于是出言解釋,“奴婢聽說,這牌匾的典故表示謙讓之意。

    ” 商憫心下奇怪。

    典故之事暫且不提,融梨确實有謙讓之意,但是弟弟謙兒的名字也是“謙”,這是何意?父王想讓次子學會謙遜敬長的品德? 宮人推開宮門,與商憫行禮,商憫擡手壓下他們的聲音:“不必通報。

    ” 她擡腳走進院内,徑直來到了商謙的寝殿。

     他竟然還沒有入睡,正在寝殿側面的書房點燈讀一本書,讀得極為認真,連商憫到了都未曾發覺。

     觀其神色,他比一般孩童早熟不少。

    哪怕面相稚嫩,依然能看出他眉眼間與她、與父王都有不少相似之處。

     商憫默默盯着他,直到他不經意一擡頭瞥見不該出現在此處的人影,不禁驚叫出聲,不慎打翻了桌上精美的燈台。

     燈台直墜,眼看就要砸到地面,商憫伸腳勾住燈台使了個巧勁向上一踢,燈台的底座便穩穩落入了她手中。

     商憫擡手将燈台放置原位,看着商謙從座椅上跳下來,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慌忙行禮,用又小又弱的聲音喊了一句:“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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