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狠戾斷腿王爺X小哭包哥兒】17
吳大壯剛好了醉了酒,正聽見院子裏咚一聲巨響。
他仗着酒勁兒來到院子裏,發現是個身材魁梧、容貌醜陋的“大姑娘”,這“大姑娘”的雙手和雙腳都被束縛住,而且嘴裏還被粗麻布堵着,一看見有人過來,身體劇烈的扭動了起來。
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
饑荒發生的時候,有些北方人活不下去的時候就隻能賣妻賣女,以換取一口吃的。
“別嚷嚷了,真特麽吵死人了!!”
吳大壯嘴裏罵罵咧咧的,他拽起那個“大姑娘”的頭發,擡手就是一耳光扇了過去。
拔掉那個“大姑娘”嘴裏的麻布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位姑娘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他仗着酒勁也不管這些,直接把人扛進了自己的屋內。
一夜過去之後。
第二天,吳大壯酒醒了之後就發生身邊多了一具屍體。
他這才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模模糊糊好像确實是有這麽一號人物的......
吳大壯也是個狠人。
他眼瞅着柒玮斷了氣,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從廚房裏拿來把斧頭,将屍體處理幹淨了之後,然後趁着大清早将碎屍給丢進了深山,弄成被野獸撕咬緻死的慘狀......
忙完這一切,他再痛痛快快的回村喝酒。
這些事都是柒伊後來才知道的。
小翠被他暫時安置在縣城戲班子裏打雜,每個月1錢銀子包吃包住,而徐蘆看見柒伊過來的時候還是一副不死心的樣子,他欲言又止的瞅着柒伊,對黎慕嗖嗖嗖的眼刀視而不見。
離開時,戲班子的臺長找到了柒伊。
“再過十來天就是臘八了,知縣夫人約了其他的太太小姐們來園裏看戲,到時候能否請你送些奶茶和點心來,我瞅着上次在集市上那些貴夫人都愛喝。
”
再過十來天,那就是黎慕第二次敷藥的時間了。
如此,柒伊有些遲疑。
他略加猶豫的回頭看了眼黎慕,卻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你去吧,不必擔心我。
”
一來,他沒有這麽柔弱。
當初為了練得一身絕世武功,他什麽苦頭沒吃過?隻要能夠重新站起來,這點兒苦又算得了什麽?!
二來,他也不希望自己這幅...疼得痛不欲生的模樣,被小孩所看到。
黎慕的性格高傲又孤僻,自然不希望自己成為小孩的累贅,何況他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因此絕不能讓這斷腿成為一生的累贅......
“那好吧。
”
柒伊咬着手指,驀然彎眸笑了起來,他從臺長手裏接過定金,然後約好了時間,“二十斤奶茶,意下如何?”
臺長直松了一口氣:“那應該就足夠了。
”
柒伊墊了墊手裏的銀子,除了本錢之外,他應該能剩下一半,而且奶茶如果賣得好的話,他還能将奶茶的秘方也一起打包出售給歡香樓,到時候又能賺一筆銀子......
“財迷。
”
黎慕很适時的給出評價,十分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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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柒家村的路上,天空下起了飄雪。
這是今年的第二場雪了,而他們家的新房子也已經蓋得差不多了,家具什麽的黎慕都已經按照自己的要求打造出來了,其中不乏有小孩特別期待的超軟棉花厚被絨。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直到......
剛走進村,就聽見柒家大嫂跪坐在村口哭泣,旁邊站着三兩個村民指指點點。
“聽說在賭場裏也沒有找到人......”
“這麽冷的天,如果在荒山野嶺過夜,就算不餓死,也會被凍死的吧.......”
柒伊眼瞅着柒家大嫂因為兒子一夜未歸而哭得這麽傷心,他就忍不住想問下:大嬸你也有個女兒,你的女兒小翠已經失蹤整整五天了,你是否曾為她擔心過一次?!
——真是可悲......
“是你!一定是你!!”
“大玮現在在哪兒......你還我兒子!!!”
柒家大嫂看見柒伊,立刻漲紅着眼飛撲過來,要拽着柒伊的衣領就質問他自己兒子的下落,柒伊猝不及防被大嬸推了個踉跄,手掌重重蹭在村口的石墩上,碎石将他脆弱的手掌劃出了見血的傷痕。
“夠了!!”
同族的叔公發出一聲暴呵:“別再這兒丢人了,大玮會變成這樣全都是你們寵出來的,他從賭場離開了之後會去哪兒?還不是又去了哪個勾欄鬼魂!當爹娘的不去找兒子就算了,隻知道一個勁兒哭哭哭......再說了,柒伊隻不過是個哥兒,他能打得過身強力壯的大玮嗎?!”
柒伊将受傷的手掌放在衣服上蹭了蹭,又冷眼看着柒家大嫂坐在地上狂哭。
這一刻他突然無比厭惡,甚至連那最後一絲絲的耐心都消失不見。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雪越下越大,黎慕坐在輪椅上發出幾聲輕咳,他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剛剛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坐在驢車上的時候就發起了低燒,連帶着柒伊都跟着揪心了一把。
“沒關系,大夫說喝藥之後多休息就好了。
”
察覺到柒伊又有點兒想哭,黎慕就忍不住想笑,發自內心的那種......或者說他現在真心笑起來的次數,比在皇城裏那二十年的次數還要多,隻要看見柒伊那雙發紅的、毫不掩飾自己擔憂的眼眸時,他就感覺自己如同擁抱着冬日裏的暖陽一樣。
柒伊被黎慕嘲弄了之後,慌亂的用手背擦拭着眼淚。
“我、我沒哭,是雪花不小心落進眼睛裏啦......”
“是麽?咳咳、咳咳咳......”
黎慕咳得手背青筋暴起,他咽下喉頭的腥甜,蹭掉唇角的那一點兒猩紅,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而這一切都躲不過正在幫黎慕煎藥的柒伊...的眼睛,他眼瞅着黎慕一副病恹恹的樣子,焦心不已。
藥熬好了。
柒伊把藥遞過去的時候又順帶多問了一句:“你沒事兒吧?”
“不要緊,神醫說這都是正常反應。
”
黎慕伸手将碗裏的一碗苦藥一飲而盡,他面無表情的接過柒伊遞來的一碗蜜餞,随意挑選了一顆較小的蜜餞,含在嘴裏。
他并沒有告訴柒伊:他的腿,已經恢複一些痛覺了......
估計再敷個兩三次就可以勉強站起來了,但是還遠遠不夠,根據安華夫人所傳來的消息,北疆的戰線節節敗退,大量的難民隻能南下逃難。
無奈之下,割地賠償已經成了事實。
來年的稅收會更加嚴重,而西北已經有流民不滿皇帝的暴政而開始舉兵造反了。
黎慕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大氅,他想着今年冬日冷得如此反常,莫不就是上蒼的怪罪,不知道在北方會有多少吃不起飯的百姓被凍死,或者餓死.......
臘月裏的天越來越冷了。
盡管柒伊用散碎銀子替黎慕買了一件二手的狐貍毛大氅,但是他的手指仍舊是很涼,像是一塊捂不化的寒冰......柒伊表面上說着誰會擔心你呀,身體卻又很誠實的将黎慕的雙手放在他的懷裏暖着。
黎慕:“呵,是麽?”
柒伊像是被人一語戳中心思一般的炸毛:“閉嘴,否則以後你喝藥的時候,再也不給你蜜餞了!!”
黎慕的唇角上揚,他俯身起來虔誠的親吻柒伊的手指。
“別、別這樣......”
柒伊嘗試了幾次,他想要将自己的手從黎慕的懷裏抽出來,而男人這時候的力氣又大得離譜,柒伊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真甜~我的小蜜餞。
”黎慕道。
柒伊:“......”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土味情話弄得紅了耳尖,漲了臉又不知該如何反駁,誰能告訴他當初那個嚴肅死闆、冰冷又難以接近的黎慕去哪兒了?!
柒伊本來剛想生氣,然後他眼瞅着黎慕瞬間秒變成一副病恹恹的瘦弱模樣,他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唇瓣毫無血色,又故意咳嗽了兩聲,聲音嘶啞而蒼白......
如果不是剛剛柒伊被黎慕摁着的時候,使出了吃奶的勁都無法掙脫黎慕的束縛,他真的幾乎就快要相信了。
而眼下,拒絕的話似乎就這麽說不出口了呢。
于是,柒伊心一軟,拒絕的話在嗓子裏徘徊了兩圈,就變成了:“馬上,快吃、吃飯了,別鬧了......”
黎慕笑彎了眼眸,他單手托腮歪着頭,聲音愈發的溫和和軟糯:“那以後就拜托柒柒了哦~”
柒伊:“......”
——沒救了......
幸好,黎慕如今大發慈悲的發過了他。
他不動聲色的換了個換題,笑得像是隻偷了腥的大尾巴狼:“今晚吃什麽?”
“火鍋......因為天氣冷,所以吃火鍋神馬的是最棒的了。
”
柒伊悶悶不樂道,他還在想着剛剛發生的事情,連同臉頰處的紅暈都一并暈染開來。
黎慕挑了挑眉:“火鍋?那是什麽?”
那個時間,還沒有火鍋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