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孩說話的聲音不溫不火,分析起來條理清晰。
衆人一聽,可不就是這麽理兒麽?
既然自己內心沒有鬼,那為什麽又要死不松口的咬住他們國家的小皇帝不放?
如今這個情況,簡直就像是賊喊捉賊。
“賤//貨!你明明從一開始就知道還故意假裝......”
席靈兒破口大罵,卻被睿王妃派人堵住了嘴。
粗布塞滿了席靈兒的口腔,讓她有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一個勁兒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一雙大眼睛凸出來似的狠狠瞪着柒伊看。
——簡直是不打自招。
——真是又蠢又笨還不成器的廢物!!
慕容吟在暗中變了臉色,她本來以為就算席靈兒被算計,隻要還能反咬小皇帝一口,那這計劃就算是成功了。
如今看來這席靈兒果然是派不得半點兒用場,枉費了她的一片苦心......
眼下,事情水落石出。
雲初郡主恨不得當場暈過去,她今天徹底是丢盡臉了。
因為除了席靈兒之外,還有另外一位主角就是他的相公:慕容倫。
“郡主,本王記得你前不久才說過,出了事,一人擔着......這話可否兌現?”
容榆側頭溫笑着看向哆哆嗦嗦跪在他腳旁的慕容倫。
慕容吟一聽這話眼淚汪汪,也跟着跪了下來。
“求王爺饒了哥哥吧,一切都是席靈兒那個賤女人幹的好事,和哥哥無關吶!!”
被捆在一旁堵着嘴的席靈兒聽到了這幾句話,睚眦欲裂。
雲初郡主咬着牙,也跪了下來:“本郡主知錯。
”
見狀,容榆反而是笑了起來:“你污蔑的是本王的名聲麽?既然沒有,為何要對着本王下跪?”
雲初郡主的臉上突然毫無血色。
事已至此,就算她再傻,也明白攝政王容榆這是在幫小皇帝出氣呢!
她心裏頓時後悔不已。
後悔自己在一念之間聽信了慕容吟的鬼話,認為攝政王和小皇帝之間的關系不好,所以便想着挑撥兩人的關系......
現在想來,她真的是被鬼迷了竅!!
“皇上,臣妾知道錯了!!”
“求皇上看在臣妾是您的姑姑的份上,饒了臣妾和相公這一回吧......”
小孩面無表情的聽着雲初郡主的求饒,一身狐裘大氅襯托整個人更加嬌氣漂亮。
看着自己的姑姑和姑父這醜惡的鬼臉,他想起了容榆前不久和自己說過的話。
——是因為不夠狠,所以才會被那些人欺負。
——倘若今天中計的是自己,小孩想着雲初郡主絕對會往死裏摁死自己,絲毫不顧皇室之間的親情,既然如此,那自己又為什麽要顧及呢?
想到這裏,小孩慢悠悠的喝梅花茶。
視線連看都不看雲初郡主一眼。
睿王妃見小皇帝并沒有想以往一樣沉不住氣跳起來反駁,暗自誇獎小皇帝長大了,連帶着一向嚴厲的臉上也出現了也許的笑意。
這邊,雲初郡主一直跪地認錯求饒。
可是直到她雙腿跪地酸軟無比,小皇帝也沒有喊她起來。
她不由得暗自記恨在心,一雙手指攥得發白。
可正當她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見容榆冷笑着打斷了她醞釀已久的話:“好了,郡主既然知道錯,那就跪着吧。
”
席靈兒是太後的幹女兒,要等太後來了親自發落。
而慕容倫卻是大晉國的臣子,是由小皇帝來處罰的。
“至于...慕容倫嘛......敢在太後的生辰壽宴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簡直是罪該萬死!”睿王妃拔高了音調,她下跪道:“臣妾懇求皇上,為了整治宮內這種不檢點的風氣,決不輕饒!!”
慕容倫一聽要将自己關進大牢,忙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雲初郡主變了臉色:“你!!!”
小孩瞥了一眼雲初郡主,想到之前她和慕容吟在房間裏的一唱一和,失望的很。
他擱下手中的茶盞,按照容榆教給他的說辭,淡淡道:“慕容倫拙降為三品大臣,從即日起閉門思過三個月,朝堂之中的大事全交給呂相和睿王代勞......”
這等于是罷免了慕容倫的官職。
慕容倫聽罷,難以置信的擡起頭來,眼裏閃過不甘。
罷官事小,而這裏面傳遞出來的信息卻着實耐人尋味:此事一出,肯定會有大臣猜測小皇帝和攝政王二人是對慕容家起了疑心,所以才會如此不給慕容老将軍的面子......
可想而知,從今往後在大都城內,慕容家的影響力絕對不如從前......
“皇上,不可啊!!”
雲初郡主此刻終于開始害怕了。
她發現當初爛泥扶不上牆的小皇帝如今越來越有帝王的風範,收拾起人來......幹脆利落得叫人陌生。
雲初郡主還想着打感情牌,她當即哭哭啼啼道:“臣妾和相公一直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如此不念舊情,叫臣妾失望......”
容榆給小皇帝攏了攏狐裘大氅的動作一頓,繼而......又細心的幫小皇帝将領口的扣子系好。
“雲初郡主既然不服氣,那不如等太後來了,本王将所有的事如數告訴太後之後,一切由她老人家定奪,可好?”
雲初郡主一愣,又不敢反駁。
隻好甩着帕子悻悻離開,心裏卻是把慕容吟這個小姑子給記恨上了。
慕容吟見狀,也想跟着溜走,卻被春元帶人給攔了下來。
見讨厭的人離開,小皇帝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擡眸,看見容榆身穿白色長袍和黑色狐裘大氅半披在肩膀上,身姿挺拔,五官驚豔,笑容溫和疏離又恰到好處,一派霁月風光之姿,看起來當真是絕世少有的美男子。
小孩臉色一變,他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前不久江太醫和自己說的話。
江太醫說攝政王容榆曾經派人找他要了一副男子保胎用的藥方,可是當江太醫詢問是何人懷孕,是否需要他親自上門請平安脈的時候,容榆卻又警告他不許走漏半點風聲,着實古怪。
“皇上,這......”
秦公公起初并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系,聽了這話就如同接了個燙手山芋。
小孩咬着手指,表情複雜:“你說,還不會是朕把容愛卿給那啥了之後,他有了......?!”
秦公公表情恍惚,手腳發涼。
半響,才結結巴巴的開口:“這,這......這該如何是好啊?!”
“那朕就隻能對他負責了。
”小孩認真道。
秦公公想了想容榆登上後位,當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後......
畫面實在是太驚悚,秦公公想都不敢想。
但眼下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秦公公開始思索着應對的策略。
不是沒懷疑過自家的小皇帝能否A得過容榆。
但是看在小皇帝拍着胸脯言之鑿鑿保證的樣子,秦公公暫時信了。
他身邊的所有太監都信了......
這就導緻了最後大晉國最大的烏龍。
.
這邊。
太後累了,不想再出面了。
半響,太後身旁的蓮和姑姑趕了過來。
蓮和姑姑帶來了太後的旨意:褫奪席靈兒的側王妃身份,罰席靈兒閉門思過半年,無太後的旨意不得随意出宮。
太後終究是老了。
心也軟了,她舍不得處置席靈兒和她腹中的孩子。
不僅僅是因為席靈兒長得和她的眼緣。
更重要的是席靈兒長得和年輕時候的太後實在是太像了,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太後年輕的時候沒能夠嫁給容榆的爺爺,她和容家已經商讨婚事的時候被先帝看中,強行召進了宮成為先帝的妃子,此後幾十年來一直郁郁不得志。
而如今,她老了。
人老了就會越來越念舊。
看着席靈兒和容榆,太後就像是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和她的容哥哥。
自然,她是希望席靈兒可以平平安安将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席靈兒見太後隻是将自己禁足反省而沒有殺了自己,不由得十分激動,她長大了嘴巴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瞪着綁住自己的那些侍衛,面露兇光而又十分得意。
春元才不管什麽太後不太後的旨意,他是小皇帝的侍衛,便就隻聽柒伊一個人的話。
既然小皇帝沒有發話,那他說不放就不放!!
蓮和姑姑又道:“皇上,如今靈兒公主還有着身孕,還請皇上念着靈兒公主肚子裏的孩子,松綁讓她起來吧。
”
席靈兒聽了之後,又開始嗚嗚咽咽的掙紮了起來。
那兇狠的表情仿佛在說:就算蓄意陷害本公主又有何用?!
——隻要本公主還懷着攝政王容榆的孩子一日,那你們就永遠都動不了本公主的一根手指!太後自會庇護着本公主!!
啧......
果真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煩的要命!
小孩下意識朝着容榆的方向瞥了一眼。
容榆淺淺勾起唇角舉杯敬茶,笑容冷徹不達眼底。
突然——
“皇上,臣有一事要禀!”
容榆站了出來,一雙清亮灼灼的眸子沉着目光:“臣要狀告西涼國的席靈兒公主假孕争寵,欺君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