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則是之前在皇宮見過,此時再看,仍然覺得驚訝疑惑。
看着顧昭言垂眸的模樣,她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人影,臉上的神情瞬間變了幾變,眼裏的神色更是變化不停,瞧着顧昭言的臉驚疑不定。
賈寶玉一看見顧昭言眼睛都直了,直呼今日看見仙人了。
從賈母身邊起身就到了顧昭言身邊,上下打量着顧昭言,眼裏滿是看見美麗事物的欣賞:“琏二哥稱您為大師?我見您并未剃度出家,可是佛門俗家弟子?”
賈琏怕賈寶玉的老毛病犯了得罪了顧昭言,忙輕斥道:“寶玉,不可對大師無禮,這位是無塵大師,醫術卓絕,我特意請來給老祖宗看診的。
”
賈母壓下心裏的震驚,輕斥了賈琏一句:“太醫都已經看過了還勞煩人家大師做什麽?”說着又看向顧昭言:“大師莫要見怪,我這個孫兒就是這般聽風就是雨。
”
顧昭言雙手合十笑容溫和:“阿彌陀佛,老人家有福氣,有這樣一個孝順的孫子。
”
賈母看了眼賈琏心中直嘆氣:“他要是真孝順,少氣我兩回就行了。
”說完看向顧昭言:“不知大師在何處修行?”
顧昭言道:“不過是鄉野小廟罷了,入不得貴人的眼。
”
“鄉野小廟自有鄉野小廟的好,俗話說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我瞧着便是那有名寺廟裏的僧人也不如大師這般氣質出衆。
”
賈母的話音剛落,賈寶玉就道:“可不是,大師氣質出塵,亦有道家的飄渺仙姿,瞧着就如高僧一般,怪不得琏二哥稱您為大師呢。
”他一瞧見顧昭言,就覺得往日裏竟白活了一遭,直到今天才見得這樣出色的人物,一時間隻覺得自己見到了神仙。
“老人家謬贊了,貧僧愧不敢當。
”顧昭言不想再聽無謂的寒暄,就道:“既然貧僧來了,不知可否讓貧僧為老人家診脈?”
賈母對顧昭言很有好感,雖然那一頭銀白色的長發讓她想起夭折的小輩,但也沒有多想,畢竟那孩子臉上有着大片的紅色胎記,而此人卻是沒有。
“也罷,總不能讓大師白跑一趟,有勞大師了。
”賈母颔首應下,顧昭言走過去,賈琏眼疾手快地搬了一把椅子過去。
賈母伸出手放在桌子上,顧昭言掏出脈枕放到賈母手腕下托着,而後就開始診脈。
他仔細打量着賈母的神色,雖然屋裏的燭光有些暗淡,但是随着脈象他心裏也有了數。
片刻後他收回了手,說道:“老人家沒有什麽大問題,就是年紀上來了,飲食要以清淡為主,少食大油大鹽,甜食也要少食。
亦是要忌心情大起大伏,此次老人家身體不适,就是因為怒極傷心所緻。
”
賈母微微颔首,和宮裏的太醫說的一樣。
此次她身體不适也是因為賈元春回來告知皇上打算催繳國庫欠銀一事。
得知第一個還錢的人家會有皇上賞賜賜下,賈母就起了心思。
賞賜倒是無所謂,賈母為的是可以在皇上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這可是比賞賜重要的多,便是再多的錢都買不來。
把這件事說給賈赦和賈政時,賈赦直言自己沒有錢,更說當年欠款一事乃是為了接駕,錢都花在了上皇的身上,為何要還?這些話可是将賈母氣得不行!沒腦子的蠢貨,不還錢難道要上皇自己花錢接自己的駕!
如今賈元春回了家,走皇宮貴人的路子算是斷了。
若是再不能想想辦法,等她去了,榮國府的榮耀也就到頭兒了!這是賈母最着急的事情,想要盡快給榮國府找個出路。
她看向賈寶玉,心中無奈,當年他的出生新奇,此生也不求有什麽大富大貴,能安生活着就不錯了,哪裏還能奢望其他?
滿府扒拉着子弟沒有一個有成器的,怎能不讓賈母着急。
這個且不說,府裏頭還盡是拖後腿的人!若是她一閉眼,也可以不聞不問。
但她還活着,就少不得要為榮國府籌謀幾分。
賈琏見賈母沉思便對顧昭言道:“不知大師可有養生的方子?便是老太太年紀大了,也能少受些罪不是。
”
“是藥三分毒,這藥也是不能亂吃的。
”若是身體虧損,他自然有養身的方子,隻是賈母這是因為身體逐漸老去而引起的,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老人家放寬心,心情舒暢比什麽藥都好使。
”
賈母嘆道:“人老了,想的就多。
”滿府浪蕩子,心酸與誰言?
賈琏失落的垂下眼眸,還以為大師有養身的方子,空歡喜一場了。
顧昭言想了想,還是要來筆墨開了張方子:“想來宮裏的太醫已經為老人家開了方子,貧僧的這張方子老人家可以找大夫看看,若是有相克的藥物不用也可。
”
“勞煩大師了。
”賈母道謝。
這時鴛鴦忽然來報賈元春來了,賈母愣了一下,看了眼顧昭言便讓賈元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