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離婚的時候,她住我對門,跟我們關系還不錯,挺照顧我們的,後來做生意去了國外,就在我們分手後半年,我碰巧遇見了她,我倆就聯絡起來,然後她就求我幫她這個忙,假結婚,争她爸的遺産。
”
“就這樣?”
“嗯。
”
“你太随便了沈竹,結婚這麽重要的事兒你說答應就答應了,還是……”她說不下去了,眼睛又濕了。
還是在同性婚姻合法後,這是婚姻法上的重大改革,她們曾經說好了,要在合法的那天去領證。
約定好的,她卻給了別人。
喬言的心又被毫無預兆地撕開一口子,胸悶得感覺身體都在搖搖欲墜,嗓子也變得嘶啞:“我不明白,沈竹,為什麽?”
沈竹的臉被風吹得麻木了,手縮進袖子裏,使勁攥拳頭,抵擋住寒氣,說:“我說實話,你會讨厭我嗎?”
“你說。
”
“清晚姐說,我跟她假結婚,等離婚之後,她會給我一筆錢。
”
“多少錢?”
“五十萬。
”
其實是一百萬,沈竹隻要了一半,畢竟她沒出什麽力,隻是裝作好妻子的模樣,去病床前見了張清晚病危的父親,握了握他的手。
五十萬對她來說不是小數目,以她剛工作時的工資,要辛苦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掙到。
自從孫蘭芳開店做生意失敗,又被騙錢之後,雙重負擔下,再除去大大小小的開銷,家底已經捉襟見肘。
所以她要多賺些錢,穩固以後的生活,誰不想過好日子呢,說她庸俗也罷,就算喬言看不起她,自己也都認了。
喬言微微點頭,唇邊帶着譏诮的弧度,眼裏濃濃的嘲諷:“我給你的卡裏有整整五百多萬,那是我全部存款,你卻不要,你為什麽不要?一個許久不見的鄰居給你區區五十萬你說拿就拿,沈竹,我不懂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啊,你又把我當什麽?”
“我憑什麽要呢?我以什麽身份要?”沈竹看着一滴一滴的淚從喬言眼眶裏墜下來,她的睫毛慢慢濕濡,呼吸時牽扯着胸口跟着疼,再也不想扭扭捏捏的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不要你的卡,你給一次我還一次,我就要跟你糾纏不清一輩子。
”
她忍不住,捂着臉痛哭,無力的蹲下身,撐着膝蓋,她受不了沒有喬言的日子。
這幾年她過得實在太辛苦了,隻要閑下來,沒有一刻是不在想喬言。
一千多個深夜裏,思念如影随形,無聲無息的入夢。
一道輕柔的力道托起她的臉,溫熱的指腹擦去她的淚水,喬言眸光深沉:“沈竹,我真拿你沒辦法。
”
這天晚上,她們各自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沈竹在天蒙蒙亮時,睡意姍姍來遲,眼皮撐不住了,迷迷瞪瞪地閉上眼睛。
就快進入深度睡眠時,一陣鈴聲驚醒了沈竹,一個激靈坐起來,握着手機心髒怦怦直跳:“喂?”
“醒了沒。
”
喬言的聲音有點疲憊,有點啞。
“醒了,怎麽了?”
“我在你樓下,把離婚證拿下來,我要看。
”
“……”
“好。
”
沈竹麻溜地穿好衣服,翻箱倒櫃找出離婚證,随便梳了下頭發,踩着棉拖鞋跑下樓,喬言的車子就停在單元樓門前,她輕車熟路的拉開車門,鑽進副駕駛。
車裏開着空調,很暖和。
光影浮動,喬言垂眸看着手裏的紅色本子,薄唇輕抿,臉上覆着一層寒霜,陰沉又壓抑,利落流暢的下颌線都透着冰冷。
喬言在心裏諷刺自己,一夜沒睡跑過來,就為了确認這個讓她添堵的玩意是不是真實的。
“喬言……”沈竹弱弱地叫她。
“拿上身份證,去民政局。
”
“啊?”沈竹不明所以。
“這麽愛結婚,我賞你一次。
”喬言見她半天不動,手搭在方向盤上,表面風平浪靜,實際氣地磨後槽牙,眼底一片涼意,望着她說:“你還不願意?我頭婚。
”
--------------------
婚後日常
喬言每天趴在沈竹耳邊說:我頭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