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如此直觀。
她真的在慢慢淡忘了,那些以前回憶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如今隻有震耳欲聾的心跳聲,那是對喬言的心動。
“我喜歡喬言。
”沈竹說。
“我就說嘛,你呀,高中就是太小了,都還沒成年呢,沒有什麽過不去的人和事。
”
洗漱完,她們擠在小床上聊天。
“竹子你會不會覺得媽媽很沒用?”
“不會,幹嘛這麽說?”
孫蘭芳凝視着天花闆,頓了數十年秒,才慢慢吐露心聲:“我沒有傍身的技能,全職家庭主婦那麽多年沒工作,唯一的積蓄就是和你爸離婚後争來的房子,一門心思試着做生意,最後也失敗了。
”
“媽媽,你不要再想這些,過去就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我自己也會打工掙錢的,你如果非要工作,就随便幹個輕松的,我支持你。
”
有了女兒的鼓勵,孫蘭芳安心地睡覺了。
第二天沈竹起早上班,孫蘭芳醒來後,幫她洗好衣服,收拾了下屋子,就離開回家了。
晚上和喬言吃飯,沈竹心不在焉地說:“我媽情緒很低落。
”
“這幾年大環境不好,生意比較難做,讓阿姨寬心,別太自責。
”喬言說。
“我勸過,可她不聽話,總在給自己施壓,自打她發現我爸爸出軌後她就變成這樣了,老是想着為以後謀出路,我跟她說過很多次別操之過急,她太固執了。
”
“竹子,當母親的難處不是我們子女理解的,阿姨的煩惱也沒有錯,她年紀不算大,卻沒有固定收入,你還有兩年大學,她又那麽疼你,也想給你好點兒的生活。
”喬言理性地安慰她。
沈竹沒話說了。
喬言伸手揉揉她的頭:“開心點啊,還有我呢,需要我幫忙,就直說,不要不好意思。
”
暑假時光流水似的溜走,對于沈竹來說,并不是那麽快,她當了兩個月的牛馬,領了幾千塊工資,個中滋味隻有自己體會。
開學前,工資到賬,第一件事就是退掉房子,然後請喬言吃飯,她說想吃火鍋,于是沈竹訂好位置,再去接喬言下班。
平淡如水的日子,無處不在的甜蜜,這兩個月以來,她們如膠似漆,隻要膩在一起,兩件事,吃飯和做。
難免瘋狂了些,孜孜不倦,不知節制的後果就是喬言确診腱鞘炎,心不甘情不願地禁欲。
四人相聚宿舍,于初隻待了半天,打包東西搬出了宿舍。
沈竹和秦曉曼出于禮貌,幹巴巴地和她說了聲再見。
連亦巧往後的每周末也不學校,宿舍隻剩秦曉曼了,她樂的自在。
沈竹周六待在家,孫蘭芳做午飯,發現瓶醬油用完,支使玩手機的女兒下樓去買一瓶回來。
去小賣部,會經過自家關掉的洗衣店,沈竹發現快遞小哥在門口卸貨,心生奇怪,孫蘭芳不是說不幹了嗎,怎麽還在進貨,她走過去看看。
小哥心急如焚地摁手機:“打電話怎麽不接啊。
”
沈竹說:“是我家的,我媽在做飯沒聽見。
”
小哥問她:“哦,那就好,我卸下來,你自己搬進去啊,不重。
”
“好的。
”沈竹沒店裏鑰匙,隻能一箱箱先搬到門口,搬了三箱,轉過身,吓了一大跳,小哥又卸了五箱下來,騎三輪車揚長而去。
她數了數,一共八箱……
沈竹驚呆了,她拆開一箱,全是沒見過的牌子,面膜,洗面奶,水乳,面霜,亂七八糟的護膚産品,她在網上查都查不出具體的信息。
明白了,孫蘭芳肯定又在搗鼓其它行業了,就不能安生兩天嗎?
心裏重重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非常強烈。
沈竹連醬油也不買了,跑回家,直奔廚房,心急火燎地問:“媽,你買那麽多化妝品幹嘛?”
“你要幹微|商啊?”
孫蘭芳突然想起來今天到貨,居然讓沈竹給撞上了,知道瞞不下去了:“我一直沒告訴你呢,我才做沒多久,不過我拉了兩個人,這次進貨,沒花多少錢,總部給了個打折扣。
”
她還挺沾沾自喜的,成功發展兩名線下,特別的有成就感,尤其是“上級”在百人大群裏提名表揚她的時候,讓她找回了失去多年的價值感。
沈竹快瘋了:“誰啊?”
“一個我老同學,還有一個,之前住我們樓上的,小吳。
”
“以前吳阿姨她對我們可好了,你幹嘛騙她啊!”
“什麽叫騙啊,又不貴,1990一套護膚品,還能入會做代理呢,她們把産品賣出去了,也能掙錢。
”
孫蘭芳絲毫不覺得這裏面有什麽問題。
沈竹懷疑站在面前的是不是她媽了,腦仁都是疼的:“你買那些花了多少錢?"
“我是3級代理,三|四萬吧。
”
看着沈竹的眼睛越瞪越大,孫蘭芳沒敢說真實金額。
“三四萬就八個小箱子?”
“我房間裏還有呢。
”
沈竹立刻推開孫蘭芳的卧室,眼前一黑,腿都軟了,差點當場就暈過去,四四方方的小箱子起碼摞了有一堵牆那麽高。
無力的轉過身,看着廚房忙碌的身影,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孫蘭芳一說謊就愛眨眼睛,所以金額遠不止三|四萬,沈竹逼自己冷靜下來,這次可能要面臨重大變故,未知的艱難險阻正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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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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