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天晚上,商鵲忽然又做了個夢。 光線昏暗的房間裡沒有開燈,隻有一抹月色從被風吹開的窗簾縫隙灑落進來,映出那道挺直的身影。 紀京川拿着手機站在窗邊,屏幕散發的光芒打在冷硬緊繃的下颌線條上,他臉上表情是瀕臨發怒的平靜,一字一頓對電話那頭道:“我說了,沒做就是沒做。”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半晌後肩膀微微塌下去:“我知道了,風頭過去前我不會出門的。” 挂掉電話,紀京川沉默地走回床邊坐下,他垂着頭,維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過了很久,被扔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亮起刺眼的光,紀京川機械地伸手拿過來,看到上面的内容後,身體猛然一僵。 他平靜的神色頓時變得急切,近乎于癫狂,開始不停地給誰打着電話,然而一遍又一遍,手機裡傳來的聲音都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騰地一下起了身,拿上床頭的機車鑰匙就要往外走,然而因為動作太急,帶翻了旁邊的相框。叮鈴哐啷,玻璃碎了一地。紀京川腳步一頓,折回來撿起那張泛黃的老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服内側貼近心髒的位置,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畫面一轉,無邊的夜色像囚籠一樣罩着這座城市,紀京川騎着車疾馳在空曠寂靜的馬路上,狂風咆哮,将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駛過路口時,側面突然沖過來一輛黑色的車,目标明确地加速朝着他撞來。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的沖擊力将紀京川整個人掀飛出去,在地面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他痛苦地蜷縮起身體,肌肉因為疼痛痙攣抽搐,血液汩汩流出,很快淌了一地。 而後他伸出手撐着地面,拱起上身,似乎是想爬起來,但不知道是不是脊椎斷掉了,很快又癱軟下去。他艱難地翻了個身,仰面朝上,不斷地努力掙紮,卻都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