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孟廂眉眼帶笑地在黃思靜臉上搗鼓,明眸皓齒,小嘴水潤紅豔,整個人明豔到讓人移不開眼,一頭烏黑亮澤的長發盤到腦後,露出修長的脖頸。
而那根用來挽發的……筆,則是他的。
“孟同志,黃同志。
聽見聲音,兩人不約而同擡起頭朝趙行知看過去,後者一臉興奮地輕咳兩聲,然後伸出手在前者的腰上掐了一把,擠眉弄眼的動作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給孟廂使眼色。
“靜靜!孟廂捂着被黃思靜掐過的腰身,吃痛地皺起眉,明明知道自己手勁大,還掐她!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黃思靜驚慌失措地想要幫孟廂揉一揉,卻被她給攔下了。
“趙同志,你有什麽事情找我們嗎?孟廂緩了好一會兒,才扶着腰,疼得眸帶水光地看向一旁的趙行知。
趙行知撞進她的視線中,垂在腿邊的指腹不自覺地磨蹭了幾下,随後壓下心中莫名的情緒,指了指她頭上的鋼筆道:“這是我的。
聞言,孟廂下意識地摸了摸腦後,心中一驚,她随手在桌子上抓的一支筆,居然是趙行知的?這是什麽孽緣?
“抱歉,我不知道這是你的,還給你。
孟廂連忙把筆從頭上抽出來,然後動作飛快地将其塞還給了趙行知。
見孟廂一副迫不及待歸還的模樣,趙行知眉頭微微皺起,但最後什麽也沒說,将筆插進黑色中山裝胸前的口袋裏,開口道明前來的原因:“該排練了,你們準備好了,就趕快出來集合吧。
“哦,好的,我們馬上就出來。
孟廂點了點頭,沒有再看趙行知,而是轉頭對着鏡子撥弄起了自己微卷的長發,如瀑般的三千青絲披在腰後,随着她的動作上下起伏,像極了他幼時在染坊裏看見的随風飄動的絲綢。
隻是,不知道那觸感是不是也一樣的柔順光滑。
想到這兒,趙行知的心跳如擂鼓般快速震動起來,胸前那支鋼筆隐隐發燙,耳尖猛地變得通紅,轉身離開的動作,更像是落荒而逃。
*
“阿廂,阿廂!
耳邊傳來喋喋不休的吵鬧聲,孟廂皺緊眉頭,伸手扯了扯被踹到床尾的被子,然後将腦袋埋進去,但是那大嗓門依舊無孔不入地鑽進她的耳中,平白擾人清夢。
“阿廂,快起來,等會兒葛老師請客,在校門口那家餐館開慶功晚會,不去白不去啊。
黃思靜爬上樓梯,揭開孟廂的被子,露出那張白皙小臉。
“我不去……孟廂想要搶回自己的被子,但是用力嘗試了兩下後,便果斷放棄,隻能不情不願地睜開了雙眼,一本正經找了個理由道:“我今天回家,所以去不了。
聞言,黃思靜嘆了口氣:“啊?那好吧,你為了排練,都兩個多月沒回去了,是該回去了,那我幫你跟葛老師說一聲。
“嗯,謝謝。
孟廂見她松手,抓緊時機連忙把被子給搶了回來,隻是才剛蓋好被子一秒,就又被黃思靜給搶了過去:“阿廂,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不能。
“求求你了,你昨天給我搭配的那套衣服,合唱團的那些小姐妹們都很喜歡,她們纏着我要我……黃思靜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突然從床上鯉魚打挺坐起來的孟廂給吓了一跳,差點兒從鐵架子樓梯上摔下去。
“不是要我幫忙嗎?快點兒走吧。
孟廂長發淩亂,雙眼放光地盯着黃思靜,像是嗅到獵物的猛獸一般蓄勢待發。
“哦,好。
黃思靜一愣,緊接着點了點頭。
等孟廂收拾好,兩人便沿着走廊一間一間去敲門,這時候她才有些明白古代君王的快樂,畢竟誰能拒絕一堆姑娘圍着你說好話啊?特別是她們有求于人的時候。
沒有人是不愛美的,大家都想在重要場合豔壓群芳,但是大部分人又不知道該怎麽做,隻能眼巴巴看着別人綻放光彩,而現在,有人給了他們一把通往頂層的鑰匙,隻需要嘴甜一些,就能得到,那何樂而不為呢?
而那個人就是黃思靜,那把鑰匙就是孟廂。
孟廂原本在他們眼裏就是個漂亮的花瓶,可如今不知道為什麽,一夕之間,她的眼光變得毒辣起來,随随便便選出來的一套衣服,梳出來的發型,都能幫助她們變美變好看。
明明衣服還是那件衣服,褲子還是那條褲子,但是偏偏她拿着剪刀和針線随意地修改一下,穿上身,就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真是神了,孟廂還有這樣的好手藝?難怪以前她無論穿多麽普通的衣服都那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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