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和夫子套近乎,可大吉大利虎視眈眈,隻要發現他有靠近的意圖,就眼帶警告地擋在前面。
“客人都到齊了,是老夫來遲了。
”傅夫子沒有接話,邊走邊打量四周,他其實不習慣太熱鬧的場合,刻意踩點過來。
前日江一鳴很鄭重的給他發了請帖,雖說他沒有收江一鳴做學生,可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多少有點香火情,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坐這桌吧傅夫子,其他桌都是村裡人。
”崔延瑞殷勤中帶着希翼。
他希望能和傅夫子坐在一起把酒言歡,很多事平時談不攏,酒桌上卻十之八九都能成功。
傅夫子瞥了眼崔延瑞,又掃了眼緊跟在他身後的白書桓趙家寶等人,搖搖頭,“你們人太多,太擠了,老朽就不跟你們搶位置了。
”
這時江一鳴快步走過來,“傅夫子,少爺你們來了,快跟我進屋,屋裡擺了一桌。
”
崔延瑞情急之下抓住江一鳴的胳膊,“江小郎,我可否也坐屋裡那桌?”
屋裡那桌是專門為傅夫子和少爺的準備的,江一鳴想也不想就搖頭,“恐怕不行。
”
“不會又要鬧起來吧?江老太的桃枝看來又要派上用場了,剛才那經怎麼念來着,聽着怪拗口的?”
“傅夫子為人和善,聽說他是京城來的,誰敢在他面前鬧?”
剛才這裡鬧那麼大動靜,把村裡好多人都吸引過來看戲,傅夫子也聽大吉說了一嘴,當時隻覺得荒謬。
原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成想現在他成了焦點,被衆人指點着議論。
為免生事,傅夫子掀起眼皮看向崔延瑞,“隻你一人進屋,老朽不喜人多嘴雜。
”
“是,多謝傅夫子垂愛,”崔延瑞欣喜若狂,又行了一禮後,對白書桓等人道,“你們就在外面,看着點,不要随便讓人進來擾了傅夫子。
”
崔延瑞現在隻恨沒把侍衛帶身邊,他好不容易能和傅夫子同桌吃飯,生怕有人破壞了這大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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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賓客就交給爹娘和姐姐姐夫招待,江一鳴在屋裡陪傅夫子和少爺,加上崔延瑞共四人。
江一鳴獻寶似的,說:“傅夫子這次我新研究了幾道菜,我家裡人都說很好吃,你嘗嘗味道如何?”
“大魚大肉的每天吃反倒膩的很,不如簡單些好,太奢侈了,我看外面客人的桌上隻有三大盆的菜。
”傅夫子嘴上說着奢侈,但江一鳴如此用心,他還是受用的。
江一鳴笑道:“村裡人喜歡吃肉,就做了一大盆鹵肉,一大盆炸魚,還有一大盆雞鴨亂炖,咱們農家人講究實在,吃席就盼着有肉吃,能吃過瘾。
”
傅夫子挑了挑眉,起身去窗戶旁推開一條縫往外看,發現女人孩子們都吃的滿嘴流油,分外滿足,漢子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之前傅夫子在别人那裡也吃過席,那家人菜式七八個,用大海碗裝滿了,但底下都是蘿蔔青菜,隻有上面薄薄一層用肉蓋着裝門面。
那樣已經算豐盛了,江一鳴是靠做生意賺了錢,才敢這麼造,菜式雖簡單,但管夠。
傅夫子臉上露出笑容,點頭道:“崔延瑞你何必盯着老夫不放,以你的家世和人脈,隻要你想,随時都能進國子監。
”
崔延瑞正絞盡腦汁組織措辭,想着怎麼才能和傅夫子聊得暢快順利些,就聽傅夫子突然點名提到他。
傅夫子不是在看外面的賓客嗎,話題怎麼突然跳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