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江一鳴竟敢當衆落他面子,這個廢物以前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總是低着頭,像個太監般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這才多久沒見,怎麼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僅大聲的和他互怼,背脊也挺得筆直,整個人沉穩自若,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還有他怎會知道他的事?
“江一鳴你胡說什麼,别以為随便給别人扯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能把你做過的壞事抹去,你就是屎殼郎搓出來的那坨糞球,又髒又臭。
”趙家寶今日也在,他一向以李躍唯首是瞻,見不得江一鳴敗李躍的名聲。
江一鳴正要怼回去,小拇指突然一緊,低頭看去,卻見小金镯眼淚汪汪的看着他,“舅舅手好疼。
”
顧不得那麼多了,江一鳴蹲下身去檢查外甥女的手,發現她白嫩的手背被踩出一道明顯的紅痕,隐隐帶着暗紅,又氣又急,心疼的不行。
一把将人抱起,“别怕,舅舅馬上帶你去醫館。
”
李躍眼神陰鸷地瞥了眼趙家寶。
趙家寶立馬會意,橫擋住去路,“等等,先把話說清楚,張口就污蔑李兄,壞了他的名聲就想走,還真像你的處事風格,一如既往的爛。
”
這個傻叉玩意,平日裡看起來挺精明的,一眼就能看透史劍仁和步耀連的真面目,但碰上李躍,他的腦子就成了漿糊,是非不分,眼盲心瞎。
也許趙家寶心裡門清,隻是他商戶出身,身份低微,不得不巴結李躍,畢竟李躍這個人是些能耐的,十八歲就中了童生,還很善鑽營。
趙家寶想攀關系沒有錯,但他想靠踩着别人來體顯自己。
江一鳴可不慣着他,“建議你撒泡尿照照,此刻你的嘴臉醜惡的讓人反胃,說我爛,你現在還不如我呢。
”
趙家寶臉色一白,緊張地回頭看了眼旁邊一直未出聲的白衣公子,這位可是府城來的,是知府的小舅子,他還有一個姐姐入了宮,封為貴人,聽說頗為得寵。
這層層疊加的身份,足以讓他在泉州府橫着走,崔公子纡尊降貴的來到十平縣,李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他攀上關系。
趙家寶為此也付出不少,給了李躍一百兩銀子,才得到今天一起出行,陪逛的機會。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誰知會碰上江一鳴這個掃帚星,說了一堆讓人誤會的話,好不容易和崔公子攀上的交情,可不能被他毀了。
李躍也很緊張,讨好道:“崔公子,這個小癟三品行不端,是我們長太鎮出了名的混子,你千萬不要被他的污言穢語蒙蔽了。
”
崔延瑞淡淡地瞥他一眼,俊朗的面容上浮起一絲不悅,“本公子需要你教我怎麼看人?”
平時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李躍,在崔延瑞面前卑微地躬着身,連說話都小心翼翼,“不敢,我隻是,隻是怕沖撞了您。
”
另一個同行的青衣男子白書恒,剜了李躍一眼,“李兄你逾越了,若是掃了崔公子的興,我也幫不了你。
”
李躍神色惶恐,“崔公子息怒,對不住掃了您的興,這樣,我請客吃飯,自罰三杯。
”
崔延瑞唰一下打開折扇,動作潇灑地扇了幾下,慢條斯理道:“無趣,不逛了,去戲院子聽會戲。
”
說完正要走,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猛地回頭,“宋飛麟,他怎麼和那姓江的小子在一起?”
這次他就是為宋飛麟來的,哦不,确切的說是為了宋飛麟的夫子而來,最近他才知道,傅鴻居然隐居在十平縣,而且收了宋飛麟做關門弟子。
宋飛麟他憑什麼?
“跟過去看看。
”崔延瑞腳步一轉,帶着幾個跟班也進了醫館。